男子低头看看,身上还是那袭书生袍,地上不知何时多几张画卷,常见花鸟图,笔墨工整挑不出毛病,但也没有亮点。
他偏头看向左边,酒铺子开在远处,崭新酒幡子在春风中猎猎,赤着胳膊掌柜,肩膀上搭着个毛巾,从几个大酒缸后探出头来,骂骂咧咧道:
“寒生,还不过来搭把手,你那画又卖不出去,杵那儿除挡道还有啥用?”
面前是排队卖酒酒客,从铺子排到巷子口,大半是江湖人,听见这话响起片
宁清夜沉默片刻后,自己拿起盖头,搭在脑袋上,柔声道:
“知道轻重,过去事都过去,也没什好想,就这样吧。”
“明白就好。”
宁玉合欣慰笑,眼神望向窗外院墙,注视片刻,又稍显唏嘘无声叹……
……
面是繁花似锦院落。
宁清夜换掉白衣如雪长裙,换上袭红妆,本就是当代八魁第人,清丽出尘面容,几乎压下来满院春色。
宁清夜脸上,如既往表情不多,清水双眸甚至稍显心不在焉,不过并非是对成婚不上心,而是在出嫁之时,又想起娘亲。
房间里安安静静,宁玉合站在背后,认真给宁清夜梳妆,知道清夜有心事,暗暗摇头叹声后,露出抹柔婉笑容:
“今天成婚呢,别想那多。”
春日幽幽,清风徐徐。
身着书生袍男子,缓步走过围墙外小巷,在巷口处站定,抬眼看着天上云卷云舒,眼神如既往,带着源自心底沉闷。
远处歌舞不休、车马不绝,繁华街道,和这里好像是两个世界。
街面上是王公贵子、士族乡绅,骏马香车、身携眷侣,处处显露着人活世该有意气风发;而小巷里,则藏着无处安身游子,不知所去、不知所归,不知以后在哪里。
春日和煦光芒下,眼前形形色色,都好像回到很多年前。
宁清夜也不想在大喜日子显得心事重重,勾起嘴角笑下,却没有言语。
钟离玖玖站在旁边搭手,见状插话道:
“是啊,别想那多。过去伤心事,没人自己愿意发生,小时候不也过开开心心,可自从父母那次上山采药,去不回,日子就全变。你还有个贴心师父,当时是真没人管,就靠桂姨接济口饭吃,年纪轻轻就出去跑江湖,在底层摸爬滚打,饥寒交迫时候,连个想恨人都找不到……”
宁玉合抿抿嘴,摇头道:“死婆娘,大喜日子,就别说这些,能孤身走江湖女子,有几个是自愿?不都是迫不得已。”
钟离玖玖用肩膀撞宁玉合下:“这不是劝劝清夜嘛,你这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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