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他小声抽泣起来。
“沉舟,”这坚实温暖怀抱不舍得将他放开半分:
他向前膝行步,又头叩在地上:“将军,请让见重明面,曲沉舟愿受千刀万剐!”
“沉舟!”
他再膝行步,还不等叩拜下去,被人猛地揽在怀中。
“沉舟!”那人声音里都是哽咽和怜惜:“沉舟,皇上昨夜驾崩,切都已布置妥当,来接你。”
曲沉舟在模糊泪眼中抬头,晨曦在面前勾勒出他朝思夜想模样。
记忆在登上囚车后戛然而止,是他死后又回到这个世界,还是那根本就是场梦?
曲沉舟知道天亮之后会发生什,也知道自己如今应该给重明写信,那多年相思痛苦无处发泄。
他却再也没有站起来力气。
那美好场梦,为什要让他醒来?为什要让他醒来?
这颗心本该已铸就得如同铁石,可这样美好梦,让所有赴死决心都变成怯懦。
,而后慢慢扶着墙站在窗边。
外面情形有些熟悉,除点点灯火之外,安静得诡异,倒是更远处许多灯火在奔走,灯火下人影憧憧。
原来只是场梦。
曲沉舟发抖手盖住眼睛,原来只是场梦,好长个梦啊。
在梦里,他死而复生,阴差阳错地住去重明别院里。
“重明,”他颤颤地伸出手:“梦见们在起……”
“不是做梦,们就是在起,”柳重明跪在他面前,次次给他擦去涌出眼泪,将那枚玉佩郑重地挂在他颈间,将人打横抱起:“来。”
曲沉舟怔怔看着木精——那是从前没有东西,是前世没有啊。
观星阁外朝阳温柔,真实地将他手照得透红,再没有刑凳烙铁,再没有游街示众,再没有人恨他。
原来不是梦。
他好想见见重明,好想再说上句话。
曲沉舟滑跪在地,将手插在发间,无声痛哭。
天亮起来,纷杂脚步声从台阶处如约而至,与记忆中模样。
“将军……”他站不起身,在神情恍惚中撑起手臂,嗵地叩头在地:“曲沉舟百死不辞,求将军让见重明面。”
滴眼泪从鼻尖滴落在地。
他们终于能在同个屋檐下看着梧桐花坠落,在同间卧房里安然入睡。
他们斗嘴吵架,像两只立着倒刺刺猬,又不可自抑地被对方吸引着。
他们进攻退守,他们纠缠不休,他们路走得跌跌撞撞,终究倾心相许。
梦里发生许多许多事,清楚得仿佛真实样,他有挚爱,有家人,再也不是孤身人。
他们杀齐王宁王,在夺嫡路上势如破竹,最后他与慕景延同滚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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