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就是个不懂事
孩子，
就这
条根
，他让做什，哪会不肯？何必呢？让以后可怎活？”
“这是什！怎在你这儿！”
柳重明死死盯着那枚玉环，全身抖得厉害，他们像是两个对峙疯子，各说各话，都被囚禁在自己窄笼里。
三福捻起那枚玉佩给他看。
“皇上花几年时间才找到那个孩子，这两样东西，就是从那孩子家里搜出来。”
“知道他做得不对，也知道他不该坐在那个位置上，可能怎办，他毕竟也是骨肉啊。”
“儿子们都没，都死在他手上……”老太监三福声音哽咽着：“连这副样子，都是拜他所赐。可是有什办法，就只剩下他这个儿子。”
“他就算做得再不对，那也是周家根啊。”
柳重明悚然，他恍惚记得有人对他说过些什非常重要事，本该想起来，可如今这具身体像是另个人操控着，身不由己。
他脑中仿佛有两个人在拼命争抢着，头疼欲裂，只能听到自己咆哮声音。
喃喃自语，也分不清自己如今是哪个柳重明。
可以后悔吗？无数人在身后看着他，国仇家恨，欺骗背叛，他应该后悔吗？
“你会后悔……”
又是那个苍老声音，他曾在欢意楼里，被这声音逼得几乎失去理智，那是他潜意识里最怕声音，那声音里藏着他不敢面对东西。
“谁？！”他仿佛受惊猎物样跳起来，厉喝声：“你是谁！”
“皇上，”三福转着那枚玉佩，咧开嘴：“你杀曲沉舟，你会后悔。”
“不会！”像是被这两个字突然烫伤，柳重明厉声咆哮，却带着泣音：“不会！为什要后悔！他祸国……
“这是什！为什在你手里！”
呈在他面前两件玉器，那支翡翠钗是姐姐当年进宫选秀时戴，是他和清池看着哥哥点点雕刻出来，绝对不可能认错。
而另件，却比那玉钗还要熟悉。
那枚莹润光洁小小玉环边，缀着颗淡色玉铃，甚至不用去碰，他都能记得这玉铃声音。
太监三福将那两件玉器放在他面前，退后几步跪下，又悲声念叨。
宫中往复行走人都像是化作虚无泡沫，消散在迷雾中，他只能看到个身形伛偻老人，垂着手站在台阶下，穿着洗得老旧袍衫。
“是谁呢……”
仿佛不知道眼前人随时会要他命似，老太监哑声笑下，像个寻常老人般絮絮叨叨。
“这多年，也快忘是谁，他们都叫三福，叫大半辈子。”
“个奴才而已，哪还有什福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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