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沉舟心中跳,这话听着耳熟,不知是跪太久,还是因为这话,连头都隐隐疼起来,仿佛又有人将他从床上拖起来,对他冷笑——做奴才就该有个做奴才样子。
——吃里扒外,罪该万死……
——给你两条路……
——要跟柳清如那个贱人起去死……
柳清如啊……
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他知道,大多时候,这边人活得反倒没有东院久,许多人想去东院都去不成,他们本就身不由己。
四周屋子根本谈不上什隔音,被堵在嘴里惨叫声此起彼伏,那是上批人还没有处理完。
他奴环被串在根绳子上,跟许多不认识人起,跪在院子里等。
“你看,”耳边有低低私语:“看那个,脸怎被毁……”
头绪东西,示意他打开请柬。
“过几天就是你生辰,打算怎过?知道你那天应酬多,别忘留空去们家。”
“知道,怎可能忘?姑丈还不得打死?”柳重明不由失笑,翻开看眼:“姑丈和姑姑搞这正式做什,都是自家人,要什请柬。”
这眼让他目光胶住。
白石岩想看就是他吃惊,嘿嘿笑:“你看,小曲哥还真说中,娘有。”
曲沉舟头疼欲裂,浑身抖得厉害,额角上都是冷汗,仿佛听不得这个名字。
对,他记得,他是个懦夫,他对柳清如见死不救。
他能听到冷宫里被捂住哭叫声多屈辱,可他只敢躲在墙根下,死死地咬着自己手,最终落荒而逃。
再去冷宫时,却没想到,柳清如肚子渐渐大起来,那个无辜生命降生在他面前。
“曲司天,别忘……”落魄憔悴柳娘娘为那个小生命,终于把主意打在
“那是犯错吧。”
曲沉舟垂着眼眸,不用看,也知道是在说谁。
“那他以后怎办?脸都坏,”有很稚嫩声音担忧地问:“也不知道是谁家,怎能这……”
“闭嘴!”有年长呵斥:“贵人们事,怎敢议论!”
片刻沉默,又有人冷笑:“肯定是做不该做事,做奴才就该有个做奴才样子……”
曲沉舟起个大早,等着府医来剥去脸上膏药。
今天是需要去管制司验痕日子,遮脸覆面都是不允许。
怕归怕,却不能不去,今年至少还有马车送他过去,总好过往年被牵着过闹市。
管制司分东西院,东院负责下苦力,西院负责欢场中人和贵家娈宠,年年形势不同,有时西院热闹,有时东院热闹。
曲沉舟往年都是被带去东院,西院还是第次来,陈设上似乎没什区别,只是身边人看起来体面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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