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当初念着“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叶逐颜,你以后会变成
三年书,十年功,马车载回状元郎。”[*注2]
白衣人缓缓地念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童谣,曲调婉转低回。
他并不看银止川,只是看着眼前空荡寂寥庭院。声音也低缓,就像只徘徊不去雀,在偌大静谧院子中低低飞着,让人心头凭空生出种眷恋与轻柔。
“这是爹唱给听。”
西淮轻笑下,在银止川目光中说,“那个时候他总是在写字时候坐在旁看。困倦,他就念给听。偶尔夏天很热,他也为赶扇。……们家后来搬去那个小镇,是很偏远贫穷,总是有许多蚊蝇。想,他是很希望出将入相,考取功名罢?”
“哦……”
银止川只得道:“那好吧,不讲。”
“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有段很好日子,却不知道最好日子都是有限。”
西淮说:“往往过完……就没有。”[*注1]
银止川沉默地看着他。
银止川听西淮同自己说每句话都很乐意听。
当即道:“好啊。你讲。”
然而西淮默默,看着空寂庭院半晌,突然道:
“算。”
“嗯?”
甚至当初从西淮学识字那天起,叶清明就在门口栽下棵树,说“此树此树快长,待树长成,亭亭如盖;儿也必学成长大,君子如玉。”[*注3]
但是他永远也不可能看见西淮出将入相天,西淮想,他倒在自己亲手种下那颗枇杷树下,血濡湿泥土。
甚至西淮也没有如他所愿那样长成君子,而是成以身体与容貌吃饭小倌。
白袍人脸上浮起抹嘲讽笑。
所以他总是不开心,他想要,他珍视,他念念不忘切,都已经没有,自己也成这样幅面目全非模样,他怎还开心起来?
就是这样,西淮不知道为什总是有种自内而发抑郁气质。不知道他经历过什,见过什,好像从此就对世间山川烟水都再无兴趣似。
就好比个人心是死,那他看花便会想花终会凋谢;看水便会想水终有尽头;看再繁华不过良辰盛景,在他眼里,也不过百年后断壁残垣。
“小时候,曾听过首童谣。”
长久沉默中,西淮只极轻开口说。
“秀才郎,秀才郎。父子乘车入学堂。
“不讲。”
西淮说:“没什好讲。”
“……”
银止川说:“随便说说也行。”
西淮摇头,平声说:“都是不高兴事,讲起来心里也变得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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