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绎脸色微青,压抑地盯着慕子翎,忍气道:
“滚出去。今天不想在这儿收拾你。”
然而慕子翎闭闭眼,酒水打湿他鬓角,衣衫,有两滴水珠还停在他睫毛上。
慕子翎轻笑声,那水珠就也随之微颤下,贴着他苍白颊面滚下来。
慕子翎睁开眼,没有看秦绎,抿
庭外月光淡淡,照进来点冰凉影。
慕子翎侧着脸,容色是苍白到不太正常地步,又因刚刚咳过血,嘴唇显得意外殷红。
他下颌很尖,正是人们口中向来所说那种“薄命相”,颔首挑眉都像是勾在人心尖尖上。
犹如只勾人心魄、踏月造访艳鬼。
秦绎有瞬间恍惚。
秦绎耳边嗡嗡,只见慕子翎凌空抬抬手,搁在香火台上灵位就自己浮起,飘过来——只红衣小鬼举着它,只是旁人看不见。
小鬼颠颠地跑过来,讨好地俸到慕子翎手边。
慕子翎随手在它额头上点下,漫不经心地夸赏道:“好孩子。”
小鬼便缩回去,十分高兴样子,蜷在角落里痴痴地望着慕子翎。
“慕蒙说你没有死,嗯?”
“你什时候杀?”
慕子翎问:“待你想好时,记得提前三天告诉,给自己挑个喜欢时辰。”
“……”
秦绎无话可说,低骂声,“神经病。”
夜里风凉,慕子翎最不受冻。他走到秦绎对面——那个原本留给慕怀安位置,随意给自己倒杯酒,暖暖身子。
“放下。”
半晌,他渐渐回过神来,秦绎定定神,哑声道:“你手没有资格碰他牌位!”
慕子翎不答,只嘲讽问:“他活着时候就奈不何,现在死,不更是手中搓圆捏扁个玩意儿?——”
“噗。”
话音还未落地,杯冷酒就已经泼到慕子翎脸上。
慕子翎把玩着牌位,手撑着头,欣赏着冰冷木牌上写着兄长名字那三个字。
“那你可太倒霉。”
他抚摸着牌位上刻纹,微微轻笑说:“……第二次杀你,肯定用比第次更疼方式。”
秦绎听他喃喃说着什,却没有听清。
殿内油灯很暗,光影晦涩模糊。
然而酒比想象中要烈多,入喉慕子翎就感受到股辛辣,辣他禁不住咳嗽起来。
肺里像火燎般难受,咳着咳着,就咳出股腥甜铁锈味道,浸入雪白巾帕,留下道鲜红印子。
慕子翎看血迹眼,表情不算特别惊讶,只有点厌烦地随手扔到边。
“你做梦去吧。”
他边斟酒,又边慢慢说:“即便病死,也不会给你杀为慕怀安报仇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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