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真很快,你再等等。”
“求求你,等等。”
尽头是蜿蜒平缓小河岸,放眼望去,漆黑河水泛着温柔细密涟漪。路末尾自然地伸入河水中,昭示着她结局,引导她完成最后旅途。
她释然笑。
原来,死亡,就是水消失在水中。
这样也好。
也算解脱。
斑驳颜色。右手也在流血,伤口还翻绽着,滚烫血顺着她手腕流到指尖,再由指尖滴落在地,身后走过是条红线压着泥土路,猩红血映着漫天花瓣,诡异地和谐。
她走在路上,不知道自己为什走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处。
她只知道自己要往前走,不停地走。
终点定有什东西在等她。她直以来最渴求东西。
忍着痛,忍着孤独,孑然身,唯陪着她就是腰间个被抚摩腻润玉葫芦,葫芦里装着她小徒弟骨灰。
她闭上眼,正要跨出最后步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
“南泱。”
她身体顿,缓缓回过头去,看见个眼波潋滟女人站在身后。女人上前步,伸出手来握住她流血右手腕,双眸含泪:
“再等等。”
“知道你很辛苦,对不起,让你等太久。”
走到后来,两侧梅树渐渐颓萎,变成片张牙舞爪枯枝。再后来,枯树变成座座墓碑,碑上刻着她三千年生命里每个过客名字,其中,有个人名字被刻整整九十八遍。
脚下路最开始是泥土路,慢慢,泥土路变为石板路,石板路变为青砖路,青砖路又变为柏油路。穿着古装她越来越格格不入,她走在这里,就好像热带鱼游入北冰洋、毛笔落上油画布。她是独立于眼前世界之外异数。
独自站在世界对面孤独,是最痛苦孤独。她明明能看见那些形形色色人就站在咫尺之外,却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个世上,再没有人能懂她人生。
无人同来,无人同归。
不知走多久,她终于来到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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