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迎酒不知道自己究竟战斗
多久。
只记得血把整个路面都铺满，和雨混在
起足有三四厘米高，在路灯下荡漾、反光，染红他
鞋子。
侍从们成堆倒下，尸体消失不见。
如果它们尸体还在，恐怕堆得比任何垃圾堆都要高。
循环永无止尽。
张皓空在指引路迎酒发现桥下鬼界后，像是完成某种任务，再也不出现。
可他指引道路，也是死路啊。毫无希望。
侍从出现频率越来越快。
从开始半小时，到刻钟，最后只隔五分钟。
路迎酒被迫请神，强大力量在周身涌动。
张张符纸被点燃，爆发出光芒。
黑兽利爪撕碎躯体，碎肉被雨点打湿。
等这轮战斗结束时，路迎酒已是喘着粗气，心跳砰砰如战鼓。
他打斗动作依旧漂亮、依旧完美无缺，堪称教科书级别地解决所有侍从。要是换别人，恐怕早就死在第轮攻势中——又或者说也只有他能撑到这里，还没受什
伤。
但是耐不住持续下降温度。
打开鬼界用。
也就是说，出现在他面前可怖景象，很有可能真就是鬼界。
在这桥梁之下，是鬼界入口！
难道张皓空意思是，只有去鬼界才能活下来？
跳进那万鬼巢穴中，才是此时唯出路？
他留在原地，侍从源源不断。
五感被强化，下落雨滴慢，溅起鲜血慢，就连兵器擦出火花，他也尽数看得清晰。
受到请神反噬，他眼中也带上银色光华，额前生出血淋淋鬼角。他徒手捏爆侍从脑袋，又轻而易举地将它们骨骼踩碎，像踢垃圾样踢开。
刀身在手中转，爆发出微光斩开雨丝，与敌人喉咙。
可怖侍从在他们面前，不堪击，他们几乎是摧枯拉朽。
但是，侍从们可以失败成百上千次，而路迎酒只需要次失误，便是万劫不复。
也耐不住体能消耗。
终归是凡人之躯，他不可能和鬼怪样永不止息地战斗。暂且不提处境带来心理压迫感，光是数个小时桥上跋涉，狂风与零度低温，加上整整三场以少敌多战斗，已经是太超出极限。
黑兽担忧地在他身边蹭。
路迎酒拍拍他：“
没事。”
再往前走，他们再也没见到张皓空车子。
但是生者进入鬼界，是必死无疑呀。
路迎酒思路有些混乱。
任谁在此刻，都没办法梳理好逻辑与猜想。
而他并没有太多思考时间，天边，那巨大眼睛再次睁开。黑兽龇牙发出吼叫，桥梁两侧传来攀爬声，侍从们又来。
这次，它们数量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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