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沈珩睁开眼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和神色:“回去吧。”
江知禺用那双如墨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他,眸中的复杂情绪让沈珩都有些看不透。
沈珩等了一会,见江知禺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动了动身体,想先回去。
也许不该下楼喝这杯水的,沈珩心想。
江知禺在他动身的一瞬间便轻轻牵起了他的手,在沈珩微怔的目光中,单膝跪地,郑重而专注的抬起头仰视着他,坚定的举起左手的那枚戒指:“沈珩,你愿意…”
了一枚沈珩熟悉的银色指环。
他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江知禺手上的这枚小东西。
“对不起,那天是我冲动了。”江知禺垂下眼睫,也望着手中这枚素净精致的戒指,声音低哑:“我当时想,趁着你睡着,给你戴上,第二天早上你醒来的时候,看到就会默认,这样我就不怕你拒绝我了。”
他突然笑了一声,笑声中却带着无尽的酸楚:“我当时真的是一时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征求你的意见私自做决定,甚至还觉得你会同意,默认。”
“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我看到你把它摘下来还给了我,我…”江知禺的声音突然一顿,像是说不下去了,他又深呼吸了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天我每天都很痛苦,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怕你离开我,怕你烦我,我真的很害怕…”
他话还没说完,沈珩的手便迅速的从他手掌中抽了出来,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江知禺期盼而夹杂着紧张的神色瞬间凝固在了脸上,眼神几乎瞬间变得绝望,他身体未动,仍维持着举起戒指的动作,张了张嘴,勉强发出了一点声音:“沈珩…”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可是只有江知禺自己知道,此刻光是这样念出沈珩的名字,就仿佛已经抽干了他身上的所有力气。
“你不用这样。”沈珩心里也难免慌乱,此刻也是强撑着镇定:“我们现在的关系和相处模式就够了,你不必用这种方式来禁锢你和我。”
江知禺神情僵了僵,眼神受伤的看着他,
沈珩闭了闭眼,却避不开耳边江知禺悲痛的声音。
江知禺害怕,他就不怕吗。
他可以和江知禺同居,可以和他上床,接受他送自己上下班,接受两人做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情,但他也是怕的。因为怕又一次重蹈覆辙,所以在每一次的动摇心软时,他才可以一次次的亲手斩断心中那一丝渺小的情愫。
如果真的让他再经受一次曾经的遭遇,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敢去猜测,即便江知禺表现的再如何爱他,如何用尽全力去弥补,他也害怕。
该害怕的明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