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放心。”姚刺史道:“所以他派我监视了一阵,那时候我真是彻底服了程熙的两面三刀。我发现他竟然真的有耐心救治白榆,不过白榆时而清醒,时而痴傻,几度不想活,最后还是被程熙安抚好了,却已经不是昔日认识的白榆了。两人虽然也定了情,但是白榆却心甘情愿看着程熙迎娶新婚妻子,自己乖乖的在那外宅完全依赖着程熙生活,不出门,不问世事,所有的信息完全靠程熙带给他。那依赖的模样,仿佛婴儿依赖着父母一般,我只觉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向刺史如实汇报。这白榆算是彻底毁了,再也构不成威胁了。”
“一年后,皇上重查税银案,在百姓的叫好声中,所有人全数下马,因为我当时只是一个小官,所以根本没有贪墨到什么,自然就被忽略了,我也渐渐的坐上了刺史的位置,安分守己,将过去通通忘记,直到两年前的某一天,程熙就跟疯了一样,召集全城的大夫进府
可是当柳枕清问出口时,满脸嘲讽,视死如归的姚刺史脸上竟然露出了一副同情的神态,这太诡异了,什么情况才能让敌人露出这般神态。
姚刺史眼神逐渐黯然,仿佛是对不堪过去的茫然,“白榆被抓回来没有立即被杀,是因为众人想要报复,毕竟被耍了许久,一直都不知道白榆在偷偷调查他们贪墨税银的事情,他们恼羞成怒,只想慢慢折腾死这高贵的京中来人。他们将白榆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密牢中整整一个月……”
“够了。”突然一道低沉带着杀意的声音传来,姚刺史看过去顿时被霍风冽神情吓了一跳。
而此时的霍风冽正扶着柳枕清,他们的手变成了十指交扣,缝隙中不断的有血渗出,那是柳枕清攥拳太紧,哪怕圆顺的指甲盖也能化作最锐利的刀刃。为了防止柳枕清无意识的自伤行为,霍风冽只能将手指穿过,任由柳枕清的指甲陷入自己的手背。
再见以来,他没有见过柳枕清脸上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那仿佛被人刺中无数剑的表情。
在场的人有出自东厂的,有身为锦衣卫的,光是听到了开头就知道这一个月的苦难定然不会是一个京中贵公子,光风霁月的文臣可以承受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只能叹一声,幸好御舟不在。
姚刺史也不再多言,直道:“反正我再见到的时候,白榆已经变成不正常了,程熙这时才跟刺史大人邀功,带走了白榆,养在了外宅。”
“所以程熙是全程都知道白榆经历了什么,他是有病啊,那他还要白榆回去做什么,再装模作样当救命恩人?等等这时候的白榆是不是还不知道程熙背叛他的事情?”贺阑都惊了。
秦予皱眉道:“那时的刺史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