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换好了衣裳,走出门来,蔺泊舟牵着他的手,道:“去北镇抚司。”
门口立着两匹高头大马,洛倦体格高大健壮,穿着绯红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正站在府门口引接蔺泊舟和孟欢。他见人来了,便低头,粗糙的骨骼握紧了马匹的缰绳。
孟欢坐上马车,旁边,蔺泊舟单手撩开帘子:“洛千户。”
洛倦自觉地过来,跟在马车旁随行:“王爷,这几日崔阁老关押在北镇抚司大牢里,除了家人来送过几件衣裳和饭食,没人来看过他。”
按理说,以崔阁老的关系,哪怕是在牢里也能过得舒舒服服,并且指挥他的爪牙们抓紧营救,只不过洛倦在北镇抚司并非闲职,他背后是蔺泊舟和京军提督,因此才能严格把控崔阁老的关系运作。
蔺泊舟闭了闭眼,问:“陛下最近怎么回事,往常偶尔调皮一下,现在怎么天天只想着玩儿。”
李三摇头:“奴才不知,陛下最近和空戒大师走的最近,还有崔家的那位大孙少爷。”
蔺泊舟手指顿了一顿。
“不过,”太监说,“陛下和他们只是弈棋,从来不议论政事,陛下谨记王爷的教诲,任何人敢借着下棋时向他讨好处,都会被陛下杖责。”
说到这里,蔺泊舟手里推送的珠子顿住:“好。”
些可怕,不过想到能彻底锤死安垂和崔忍放,他心里有了底,“好。”
蔺泊舟再蹭了蹭他的脸颊:“欢欢什么都不用担心,只需要如实说就好了。”
这句话,对社恐人更是莫大的安慰。
孟欢额头抵在他怀里,点头:“知道啦。”
三天时间到了,倒是这天出门前,王府来了位宫里的太监。
“没人来看他?”蔺泊舟若有所思,“他这次犯的事重,不运作关系,审问结果只怕必死无疑。”
洛倦
“奴才没什么可说的了。”李三恭恭敬敬。
蔺泊舟应声:“领了赏,回宫去吧。”
“是。”
太监后退着出了大厅,转头跟着游锦消失在门廊。
这是蔺泊舟宫里的人,李三口中的干爹,也就是掌印太监裴希夷。宣和帝身旁的这一代太监,都是蔺泊舟当年斗掉上一代阉党后立起来的,大部分是他的人,当然也会听他的话。
穿着蓝服袍服,戴幞头,面容白净,说话细声细气:“王爷。”
蔺泊舟见他,道:“有什么话说?”
太监叫李三,规规矩矩地磕头:“干爹让奴才告诉王爷,差遣的辽东监军是干爹亲自找的人,乖巧机灵,已经出发了,即刻到了辽东前线,便会给王爷来信。”
蔺泊舟端着茶杯喝了口,垂眸应声。
李三再道:“干爹让奴才再告诉王爷,前几天王爷忙于家事不来内阁,陛下下学也早,到处找人弈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