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他乡爱恋者心绪。
南方,这幻象不定依靠夜梦才能看见,在白天,在喧嚣街道上走着,在晴朗海滩上坐着,或是高朋满座热烈地争论什问题,或是按响门铃去拜访个朋友,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只要说起南方,便看到它。轻轻地说“南——方——”,那幅幻象就会出现。生来如此。生来就见过它:在画面左边,芭蕉叶子上水滴透黑晶亮,沿着齐齐楚楚叶脉滚动、掉落,再左边什也没有,完全空无;画面右边,老屋高挑起飞檐,扇门开着,扇窗也开着,暗影里虫呜唧啾,再往右又是完全空无;微醺夜风吹人魂魄,吹散开,再慢慢聚拢,在清白月光下那块南方土地上聚拢成个孩子模样。除此之外没有见过南方。除此之外,月光亘古不衰地照耀,是那年轻女人背影。最为明晰又最为虚渺就是那婷婷背影。看不清她容颜。她可以是但不定非是Z母亲不可,也许她是所有可敬可爱女人化身。在生来即见那幅幻象中而不是在对Z母亲设想中,她可以是敬慕和爱恋过所有女人。说不定前生前世情感留在南方,阵阵微醺夜风里有过灵魂。如果生命果真是次次生灭无极轮回,可能上次是投生在南方,这次流放到北方。这是可能。有次对女教师O说起过这件事,她说这完全是可能。
“溶溶月色,细雨芭蕉。”O说,“完全可能,你到过那儿。”
“没有,”说,“直到现在还没真正见过南方。”
O说:“不,不是指今生。”
“你是说,前生?”
“对。但也许来世。”
经常感到女教师O和南方老屋里那个婷婷身影,虽所处时代相去甚远,却有着极其相似之处。像貌吗?不,至少不单单是像貌。那,她们到底有什相似之呢--这样想,时间和时代便都消灭,两个形象便都模糊,并重叠处。单独去想每个都是清晰,但放在起想,便连她们步履节奏、期盼眼神、甚至连她们声音和气息,都纠缠混淆看不清界线。
由于她们,又去看窗外那群鸽子。代又代,群又群,那不过是鸽子继续,是鸽类继续方法、途径、形式。就像昼与夜,是时间继续。就像昨天你和今天你,还有明天你,那是你继续是同个人继续。人山人海也是样,其中每个人,百年后最多二百年后就都没有,但仍有个人山人海在那儿继续,如既往地喧嚣踊跃梦想纷坛,这之间衔接就如同昨天你和今天你,看不出丝毫断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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