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法:不管多厚脸皮,也要多往作家堆儿里凑。幸而除两腿不仁不义,其余器官都还按部就班,便闭眼,拖累着大伙儿去趟青岛。
参照以往经验,执意要连人带那辆手摇车起上行李车厢,理由是下火车不也得靠它?其时全中国出租车也未必能超过百辆,树生兄便路陪伴。谁料此回完全不似以往(上次是去北戴河,下火车由甘铁生骑车推到宾馆),行李车厢内货品拥塞,密不透风,树生心脏本已脆弱,只好于路挥汗谈笑之间频频吞服“速效救心”。
回程时也怕,托运轮椅,随众人去坐硬座。进站口在车头,们车厢在车尾;身高马大树纲兄背走,先还听他不紧不慢地安慰,后便只闻其风箱也似粗喘。待找到座位,偌大个刘树纲竟似只剩下张煞白脸。
《丑小鸭》不知现在还有没有?那辆“福字牌”轮椅,理应归功其首任社长胡石英。见那手摇车抬上抬下着实不便,他自言自语道:“有没有更轻便点儿?也许们能送他辆。”瞌睡中刘树生急忙弄醒自己,接过话头儿:“行啊,这事儿交给啦,你只管报销就是。”胡石英欲言又止——那得多少钱呀,他心里也没底。那时铁良还在医疗设备厂工作,说正有批中外合资轮椅在试生产,好是好,就是贵。树生又是那句话:“行啊,这事儿交给啦,你去买来就是。”买来,四百九十五块,九八三年呀!据说胡社长盯着发票不断地咋舌。
这辆“福”字牌轮椅,开启走南闯北历史。其实是众人推着、背着、抬着,去看中国。先是北京作协群哥们儿送回趟陕北,见久别“清平湾”。后又有洪峰接去长春领个奖;父亲年轻时在东北林区呆好些年,所以沿途大地名听着都耳熟。马原总想把弄到西藏去看看,说:下飞机就有火葬场吗?吓得他只好请去趟沈阳。王安忆和姚育明推着逛淮海路,是在九八八年,那时她们还不知道,所谓“给妹妹挑件羊毛衫”其实是借口,那时又次摇进爱情,并且至今没再摇出来。少功、建功还有何立伟等等大群人,更是把抬上南海舰队鱼雷快艇。仅于近海小试风浪,已然触到大海威猛——那波涛看似柔软,旦颠簸其间,竟是石头般坚硬。又跟着郑义兄走回五台山,在“佛母洞”前汽车失控,就要撞下山崖时被块巨石挡住。大家都说“这车上必有福将”,心说是呀,没见轮椅上那个“福”字?九九六年迈平请去斯德哥尔摩开会,算是头回见外国。飞机缓缓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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