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呀,曾经有个挺好姑娘喜欢他,谈好几年,
B老师笑,抬眼看:“她结婚。”
G老师结婚?跟谁?自知这不是应该问。
B老师继续低头享受他午餐。
可是,这就完?就这简单?那,B老师呢?愣愣地站着。
B老师说:“板报写完?”
给他。姑且叫她G吧。G老师教音乐,跟B老师年纪相仿,而且也是刚从高中毕业。这不是很好吗?G老师琴弹得好,B老师字写得好,G老师会唱歌,B老师会画画,这还有什可说?何况G老师和B老师都是单身,都在北京没有家,都住在学校。至于相貌嘛,当然应该担心还是B老师。
可是相貌有什关系?男人看是本事。B老师画真是画得好,在当年那个少年看来,他根本就是画家。他画雷锋画得特别像。他先画幅木刻风格,这容易,也画过。他又画幅铅笔素描,这就难些,画几次都不成。他又画幅水粉,知道这有多难,笔不对就全完,可是他画得无可挑剔。
他宿舍里,床、桌、个脸盆,此外就只有几管毛笔、盒颜料、大瓶墨汁。除画雷锋,他好像不大画别;写字也是写雷锋语录,行楷篆隶,写贴在宿舍墙上。同学中也有几个爱书法,写给他看。B老师未观其字先慕其纸:“嗬,生宣!这贵纸总共才买过两张。”
当年那个少年直想不懂,才华出众如B老师者,何以没上大学?问他,他打官腔:“雷锋也没上过大学呀,干什不是g,m工作?”换个方式问:“您本来是想学美术吧?”他苦笑着摇头,终于说漏:“不,学建筑。”曾以为是他家境贫困,很久以后才知道,是因为出身,他出身坏得不是点儿半点儿。
礼拜日在学校写板报,常见他和G老师起在盥洗室里洗衣服,起在办公室里啃烧饼。可是有天,看见只剩B老师人,他坐办公桌前看书,认真地为自己改善着伙食——两个烧饼换成包点心。
“写完。”
“那就快回家吧,不早。”
多年以后摇轮椅去看B老师,听别老师说起他婚姻,说他三十几岁才结婚,娶个农村妇女。
“生活嘛,当然是不富裕,俩孩子,家四口全靠他那点儿工资。”
“不过呢,还过得去。”
“G老师呢?”
“回家。”
“老家?”
“欸——”他伸手去接块碎落点心渣,故这“欸”字拐个弯。点心渣到底是没接住,他这才顾上补足后半句:“她在北京有家。”
“她家搬北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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