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想入党想辈子。B校长,好人哪!可世界找不着这好人!”
那老师说罢背起手,来回踱步,看天,看地,脸上轮换着有嘲笑和苦笑。
听出他话里有话,问:“怎?”
“怎?”他站住,“百年不遇,偏巧又赶上涨工资!”
“那怎,好事呀?”
“不过现在他也算过得不错,老婆对他挺好,儿女也都出息。”
“B老师现在年年都是模范教师,区里,市里。”
七几年见过他回,那身军装已经淘汰,他穿件洗得透明“确良”,赤脚穿双塑料凉鞋。
正是“批林批孔”“批师道尊严”年代。他站在楼前花坛边跟说话,群在校学生从旁走过,冲他喊:“白鸡脖,上课啦!”他和颜悦色地说:“上课还不赶紧回教室?”很想教训教训那帮孩子,B老师劝住:“咳没事,这算什?”
八几年夏天又见过他回,“确良”换成件T恤衫,但还是赤脚穿双塑料凉鞋。这回,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恭恭敬敬地叫他B校长。
后来散。”
“为什?咳,还说呢!人家没嫌弃他,他倒嫌弃人家。女方出身也不算好,他说咱俩出身都不好将来可怎办?他是指孩子,怕将来影响孩子前途。”
“那姑娘人也好,长得也好,大学毕业。人家瞧上你,你倒还有条件!”
“那姑娘还真是瞧上他,分手时哭得呀……”
“们所有老师都劝他,说出身有什关系?你出身好?”
“可名额有限,群众评选。你说现在这事儿邪不邪?有人说你老B既然入党还涨什工资?你不能两样儿全占着……”
这老师有点儿神经质,话没说完时已然转身撤步,招呼也不打,惟远远地在地上留下口痰。
庄子
“庄子哎!回家吃饭嘞——”记得,听见庄子妈这样喊,处处
“B校长,该走!”有人催他。
“有个会,得去。”他跳上自行车,匆匆地走。
催他去开会那个老师跟闲聊。
“B校长入党,知道吗?”
“怎,他才入党呀?”在印象里B老师早就是党员。
“你猜他说什?他说,要是出身好干吗不娶她?”
“B老师呀,可真是聪明世,糊涂时。”
“要说呀,他是聪明时,糊涂世!”
“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怎,他就在农村找个。这个出身可真是好极,几辈子贫农,可是没文化,你说他们俩坐在块儿能有多少话说?”
“他肯定还是忘不先前那个姑娘。大伙儿有时候说起那姑娘,他就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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