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立刻嚎啕。
“别哭,哭也没用。”
“不怕,回来跟你阿姨说清楚,先给她认个错儿。”
“不哭珊珊,不哭,等你阿姨回来,们大伙儿帮你说说(情)。”
可是谁都明白,珊珊是躲不过顿好打。
暗暗,看不清珊珊高兴还是生气,惟缕无声雪白飘上飘下,忽东忽西。
那个中午出奇安静。和小恒全神贯注于树上蜻蜓。
忽然,声尖叫,随即闻到股什东西烧焦味。只见珊珊飞似往家里跑,然后是她哭声。跟进去。床上块黑色烙铁印,冒着烟。院子里人都醒,都跑来看。掀开床单,褥子也糊,揭开褥子,毡子也黑。有人赶紧舀碗水泼在床上。
“熨什呢你呀?”
“裙子,连……连衣裙都绉,”珊珊抽咽着说。
这是个传统得不能再传统故事。“阿姨”者,珊珊继母。
珊珊才到这个家年多。此前好久,就有个又高又肥秃顶男人总来缠着那个“阿姨”。说缠着,是因为总听见他们在吵架,宿宿地吵,吵得院子里人都睡不好觉。可是,吵着吵着忽然又听说他们要结婚。这男人就是珊珊父亲。这男人,听说还是个什长。这男人不说他胖而说他肥,是因他实在并不太胖,但在夏夜,他摆两条赤腿在树下乘凉,粉白肉颤呀颤,小恒说“就像肉冻”,你自然会想起肥。据说珊珊年多前离开,也是继母。离开继母家,珊珊本来高兴,谁料又来到个继母家。问奶奶:“她亲妈呢?”奶奶说:“小孩儿,甭打听。”“她亲妈死吗?”“谁说?”“那她干吗不去找她亲妈?”“你可不许去问珊珊,听见没?”“怎?”“要问,打你。”嬉皮笑脸,知道奶奶不会打。“你要是问,珊珊可就又得挨打。”这说管用,想那可真是不能问。想珊珊亲妈定是死,不然她干吗不来找珊珊呢?
草茉莉开。夜来香也开。满院子香风阵阵。下班人陆续地回来。炝锅声、炒菜声就像传染,家挨家地整个院子都热闹起来。这时有人想起珊珊。“珊珊呢?”珊珊家烟火未动,门上把锁。“也不添火也不做饭,这孩子哪儿去?”“坏,八成是怕挨打,跑。”“跑?她能上哪儿去呢?”“她跟谁说
“咳,熨完就忘把烙铁拿开,是不是?”
珊珊点头,眼巴巴地望着众人,期待或可有什解救办法。
“没事儿你可熨它干吗?你还不会呀!”
“开学……就得演出。”
“不行,褥子也许还凑合用,这床单算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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