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直抱着手里的剑,偶尔垂眸不着痕迹地望她眼。
之前两人隔得远,加之四周黑蒙蒙片,他并不能很清楚地看到宁宁的模样。如今并肩走在起,才发现她许是哭过,眼眶晕了浅浅的红。
他不会安慰人,也想不明白身旁小姑娘掉眼泪的原因,虽然琢磨了许久应该如何开口,到头来也不过冷声告诉她:“若是有人让你不开心,可以告诉我。”
宁宁怔然看他,听裴寂云淡风轻地解释,似乎不太在意的模样:“我会打架。”
她原本觉得有些压抑,听见这句话后噗嗤笑出了声,弯着眼睛问他:“师弟,你平日里都是用这招对付人呀?”
道中年男性的雄浑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满满尽是辛酸愤慨,像打小报告似的:“宁宁你听我说!这小子分明就是担心你半夜突然醒来,要么不知道当下情况,要么灵气衰竭出什么岔子,所以直守在这儿——他还偏偏不敢进你的屋,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呸!”
可惜宁宁句话也听不到。
裴寂面无表情,听承影继续义愤填膺地喊:“看见他手里抱着的剑了吗!这小子怕黑,要抱着它才能个人待在外边!可恶啊啊啊!害我也睡不了觉,这等了得有多少个时辰?老大叔也是要休息的好不好!”
“你也睡不着?”
宁宁笑了:“要不,我们起出去逛逛?”
四周还围了其它几座房屋,正中央的位置生了棵已经枯败的大树,而树干旁——
宁宁微微愣。
树干旁居然站着个高挑挺拔的人影,正是裴寂。
现在应该特别晚了。
天色尽暗,连月亮都没了踪迹,只有门口的盏长明灯还亮着,却将景色衬托得更加幽异,仿佛深渊里燃起的缕鬼火,周围游荡着血红色魔气。
宁宁很少叫他“师弟”,如今却把这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多多少少带了点调侃的意思。
裴寂在心性上
裴寂默了片刻,似是有些不情愿:“嗯。”
承影: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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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秘境比之前那个阴森许多,四下昏暗得像是恐怖片片场,只有几个挂在院门前的长明灯吞吐着光亮。
在这种氛围下并肩散步,没有太多浪漫可言,倒像是恐怖电影里即将领盒饭杀青的狗男女。
她怎么也不会料到,居然会在此时此刻见到裴寂,略带迟疑地叫了声:“裴寂,你还不睡?”
说完又轻声笑笑,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不会是在等我醒吧。”
宁宁的确是在开玩笑,而裴寂也不出她所料,抱着剑面色淡淡地应了句:“不是。”
停顿须臾,又沉声补充:“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我呸!还‘不是’!你说谎都不眨眼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