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莫遮盘腿而坐，看着昙摩罗伽，仿佛君臣对谈。
“王记不记得赛桑耳将军？还有摩诃将军？他们对王庭忠心耿耿，呕心沥血，
生为公，到头来，个满门被屠，自己也死于乱匪之手，个被君主厌弃，五马分尸，族人沦为奴隶，可笑的是，那些被他们提拔的平民很快成为新贵，为了融入世家不择手段，和世家起践踏奴役平民百姓，他们的嘴脸，和世家有什
不同？”
康莫遮哈哈大笑。
“王，您是佛子，是国之君，您离不开世家，世家就如离上草，枯荣，生生不息。您今日打压
们，掌控朝局，可地方上的治理还是要靠世家，世家根深叶茂，从王庭建国的那天起就成了王庭的血脉骨肉，没有世家来维系地方，王庭就是盘散沙，不到几年，世家会再度兴起，您终将向世家妥协。”
康莫遮浑浊的双眼闪过几点亮光，长长地叹息声。
宦海沉浮多年，心追逐家族利益，他无法理解昙摩罗伽的做法。
昙摩罗伽放下卷羊皮纸，道：“王庭四军由世家把持，朝中内斗不断，北戎虎视眈眈，四军旦起了龃龉，不到两天，线报就会送至北戎。不除内患，王庭难以抵抗北戎。”
这几年北戎攻打王庭的时机刚好都是朝中发生动乱的时候，他之前忙于迎战，心力交瘁，几次濒临死境，无力整治朝堂，这次瓦罕可汗也遇到了乱子，机不可失。
康莫遮长长地吐出口浊气：“您要收回兵权，才能专心应对北戎。”
他摇头失笑。
只有个。
“您早就知道摄政王遇到危险，提早做了安排……您没有闭关，甚至在摄政王还没遇害之前，您就张好大网，等着们上钩！”
康莫遮苦笑。
事已至此，想明白这些有什用？
他已经成了阶下之囚。
“摩诃将军想要改革军制，他动了世家的利益，触犯王庭的根本，落到那样的下场，是他咎由自
唯有同心协力才能对抗外敌，这个道理，难道他不懂吗？
他懂，其他世家也懂。
但是谁都做不到，因为谁都不愿做那个放弃家族利益的牺牲者。
“王，您志向远大，为王庭的长治久安图谋，可您低估了人心！您打破了平衡，世家贵族暂时臣服，但他们还会死灰复燃。”
“历来的英雄，哪个有好下场？”
“王会怎处置们？”
昙摩罗伽语调平静，道：“查清罪责，按律处置。”
康莫遮怔，随即轻笑，皱纹舒展。
王是佛子，他不会像张家那样为了巩固势力大肆屠戮，无论何时，佛子不会对老弱妇孺举起屠刀。
康莫遮长叹声，“王这做，又是何苦呢？您明明可以不理世家纷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