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斤七两肯定又不见了。
可惜。
而且现在,要把体重重新养回去恐怕会更难。对方肯定不会再黏着他,甚至不会让他靠近。
还会用这种仿佛在看那天台下竞拍者一样的目光戒备地看着他。
室内陷入一片沉寂。空气仿若凝固了,自祁寄话音落下之后,便再没有任何声响。
逃不掉的。祁寄清楚。
所以他干脆咬牙先开了口。
“这两天打扰……实在抱歉,可以麻烦裴总给一个借住费用的总额吗?”
祁寄醒来后声音一直有些沙哑,赵医生不知从哪儿给他弄了好多梨子味的甜浆,催他喝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把声音养了回来。
可现在才开口说了几个字,祁寄的声音又沙哑到了无法细听的地步。
不及反应,疼痛已经席卷身。
祁寄的眼眶瞬间红了,却强撑着没有落下泪来。
他甚至连痛呼都强行忍住了,硬是没有发出声音。
那清楚的撞击声响起时,裴俞声明显皱了皱眉,他原本似是想举步上前,却不知为何停住了,最终只站定在了几步之外。
祁寄紧.咬着下唇,齿尖在苍白唇.瓣上咬出浅粉色的弧痕。他把痛呼声咽下去,深吸一口气,压下痛楚引发的颤抖,才低声道:“抱歉,借住这么多天,打扰裴总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细微的摩擦声响起。
裴俞声抬手,从身侧木架上拿下了一个方盒。
那盒子包装精美,外封还没有拆开
“还有拍卖的事……我并不知情。那天总共花费多少,还请您一并告知。”
祁寄面色苍白如纸,唇无血色,只有一双眼睛还蕴着点点星光。
“给您带来的麻烦,我很抱歉,希望我们能通过正规渠道解决这件事。”
他的状态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不好,被小.腿疼痛激出的冷汗渗出额角,顺着苍白纤瘦的下颌缓缓滴落。
裴俞声突然没来由地冒出个想法。
他用的是面对外人时最熟练的那种温和有礼的态度,本应无可挑剔,却被早已熟知他原本性格的裴俞声听出了声音里压不下的鼻音。
视线在祁寄那明显是要外出的整齐穿着上扫了一圈,裴俞声没有接他的话,却道:“你要去哪儿?”
听着男人的声音,祁寄又有些止不住地开始打颤,他掐着掌心,努力平静道:“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
裴俞声的语气其实并不算强硬,甚至连此刻的威压都比不上初见的那次。可祁寄一见到对方,就难以自持地会想到那个噩梦般的拍卖场,那里炽.热的灯光,和那些如飞箭般将他刺穿的目光。
他不知道裴俞声想要什么,他只知道对方拍下了自己……在那个罔顾法律却难以制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