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苏落云呼喊胡氏诅咒,着实让苏鸿蒙听心惊。眼前不由得想起胡氏病得奄奄息,边吐血,边死死盯着他,不许他亏待双儿女眼神。
两相权衡下,苏鸿蒙觉得还是割肉用铺子打发小祖宗最划算。
苏落云知道父亲若回头被丁氏吹枕边风,只怕又要改主意,所以趁热打铁,也不肯立刻回去,径直让父亲叫来人改房契,再送到公署按手印盖章。
另外父亲又将那铺子原本行馆挂牌送去给行馆馆长,让他帮着改成苏落云名字,登记入册。从此苏落云就可以在京城自开香料铺子。
香草中毒,虽然不重,也须得笔银子补偿,用补品贴补身子。
听她这说,丁氏这才发现,那个田老婆子果然没有跟来,这死丫头竟然有这般心机,早就想好用报官拿捏苏鸿蒙。
就在这时,权衡番利弊苏鸿蒙也大拍桌案:“够!不就是要个铺子吗?胡搅蛮缠地闹!动不动就搬你娘,那落土棺材盖都要被你挪得细碎……回头让账房带房契给你,只是从那以后,你也甭三天两头管家里要月钱!自己赚钱,就自己养活自己去!”
丁佩没想到苏鸿蒙不跟她商量就这轻易吐口,不由得急得冲他使眼色。
可苏鸿蒙却端起茶杯,压根不看她。
他心里其实最恼是丁氏,真以为他不知道那小厮是受谁指示?
这份钱也合情合理,苏鸿蒙沉着脸,径直将那五两银贼赃给香草作赔偿。
苏落云看似大获全胜,其实心里还是失望,原以为当着父亲面,能扯下丁氏虚伪嘴脸。
可是现在她才知,父亲那是顶着糊涂,心里透亮。可见人心若是偏,是不会看是非曲直。
其实苏落云并没有想过真走公堂。苏家家之长是苏鸿蒙。她是未出嫁女儿,还未分家,若苏鸿蒙以守味斋东家名义,主动要求撤案子私,她也无法。就算她真到公堂替自己和香草喊冤,脸面丢光父亲怕也再无顾忌。
那时,她没把柄,父亲只会股脑地恨她外泄家丑。
他这和稀泥,也是替她兜着脸呢!
苏家又不是小门小户,犯得着这算计个瞎女儿吗?说到底,苏落云也是他女儿,他既然答允分利钱,哪须得用那龌蹉法子反悔?
结果丁氏不跟自己商量,就惹毛小姑奶奶,平白给他添乱,若真闹到公堂上去……他脸要满京城丢尽!
这都是饱饭吃撑,没事闲!
难道她不知道苏落云性情,那是打定主意,什事儿都能条道跑到黑倔丫头!她说去告官,就绝不是吓唬人,他苏鸿蒙可是要脸,决不能让家丑出大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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