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便觉微妙。顿觉心绪不平。
车停在郭府门口。徐千屿忽而弓身站起,沈溯微以为她要下车,便将帘掀开,垫在上面。结果她忽然攥住他放在膝上手。
院中已有人影闪动,沈溯微把将她推开。
徐千屿坐回原地,也没有惊讶。以沈溯微脾性,骤然被摸下,被甩开才是正常,若是不甩开,她才会奇怪。
前世她虽骄纵,但对沈溯微既畏又敬,八年老老实实,从无逾矩之处。
沈溯微暗忖片刻,阻止她越走越偏:“好像不是这样解。”
“那是怎样?”
“义事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你和阿义既然成婚,便有儿女私情。既含个‘私’字,便是不同,不好与旁人分。”
“快点上车吧。”见徐千屿听得聚精会神,沈溯微催她,将话题打断。
他自己尚未参悟之事,就不便乱讲,误人子弟。
“何谓可怜?”
当日观娘说这凡间留她不住,仙宗是更好。如今方见,修士确是更好。
徐千屿蔫萎道:“比处境不如,都觉得可怜。”
年少时自诩南陵菩萨,每日得意得很。如今成为修士,方知可怜人如此众多,她没有办法全部搭救,便觉渺小。
沈溯微并不评价她话,掀开帘子道:“人生在世,问心无愧已经很难。”
为何规规矩矩,因为她早就知道师兄心向道,不会为旁人偏移。
她亦有傲气,生怕自己被讨厌。
旁人讨厌倒无所谓。依沈溯微性子,他讨厌谁也不会说出来,但他心里想下,也似不能容忍。
但前世已是前世,今生她已经被养得太目中无人,感兴趣东西,确实从来都要拿手去抓。
徐千屿坐在行进车上还在参:“哥哥,道士有私吗?”
她其实是想问修士也有私吗,但不能揭破身份,只好这样问。
车内空间狭小,沈溯微正掀开帘,花境夜晚玉壶光转,鱼龙群舞:“人皆有私。”
是吗。徐千屿就从没见过师兄有私,即便知道他在话本子结局为陆呦陨落,但过程她没亲见,也实难想象。
徐千屿忽然又想起在室内,师兄扣住她手。也会这样待旁人吗?
“你若是不知该做到什程度,那便先从此处做起吧。”
他声音在夜露之中极凉,却含着股矢志不移定力,如抛下座锚。徐千屿想,这初级目标她完成,便马上开解。
想想,她又问:“哥哥,若真给黎雪香赎身,算不算义事。”
“算。”若是征询郭恒意见,不存在之人没有意见。
“曾有长辈同说过,义事便是自己都不够时候,还要与旁人分。郭义既然只有个,那就让黎雪香做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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