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热闹,”秋欣然想一想又补充道,“师姐请你吃饭。”
临近年关,外头下着雪,出门的人便少了许多,不过醉春楼倒是一如既往的好生意。秋欣然同原舟到的时候,一楼已经坐满了客人,小二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口道歉:“今日客满了,两位客官不如下回再来?”
原舟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今日有位贵客在二楼设宴,将整一层都包下了,只剩下大堂这么几个位置,如今也坐满了,实在不好意思。”
“将整个二楼包下来了?”原舟有些诧异,醉春楼占了曲江边最好的地段,二楼能俯瞰远处曲江的江景,许多文人雅士都曾在二楼的墙壁上题诗,醉春楼也因此在长安有了雅名。有人能一口气包下半个醉春楼,确实出手阔绰。
然有了音讯,有个牙子前些天到了一批货,里头有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就是从大业坊里来的,父母都死了,还有个姐姐在宫里。”
秋欣然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追问道:“那……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原舟一头雾水,“我原本以为你托我找她的下落是惦记着你那笔借出去的银子,如今那小姑娘自身难保,你再想追债,我看是不能了。”
秋欣然闻言皱眉,斩钉截铁道:“那不行。”
原舟目瞪口呆,琢磨着得是多大一笔银子能叫她师姐连这点人性都没有了。又听秋欣然接着问:“那牙子在哪儿?”
秋欣然却是打定主意今晚要在这儿用饭的,她左右瞧了瞧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不远处临窗独坐的一位白袍儒生身上,走到桌旁拱手问道:“先生一个人?若是方便,可否让我们拼个座?”
白袍儒生看面相四十左右,留着一缕山羊须,乍然间见到上前搭讪的少年虽是一愣,但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三人围坐一桌一言不发未免尴尬,原舟便主动起头同他闲谈两句,得知男子名叫余音,是个乐师,擅长抚琴。并无妻女孤身一人,所以常酒楼用饭,算是店里的半个常客。不过他待的乐坊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他到时候也要跟着一同离开,所以今日或许就是最后一次来醉春楼吃饭了。
秋欣然听了叫小二上一壶酒,同对面的男子说道:“先生最后一次来这儿遇见我们,或许也是缘分。我送先生一壶酒,一来替先生践行,二来答谢先生今日愿意留我和我师弟落座。
“就在城东曲江附近。”原舟同她说,“听说醉春楼跟牙子订了货,叫他将人带去瞧瞧,看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留在楼里给客人唱曲。”
“什么时候?”
“就今晚。”
秋欣然没怎么犹豫,拍板道:“那我们也去。”
原舟疑惑道:“我们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