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收到信开始,就恨不得立刻赶到南市,奈何老弱身体不允,他从大弟子支支吾吾口气中,听出他有所隐瞒,便再也按捺不住,瞒着所有人来南市,没想到竟然听到这消息。
只是瞬间,颜老像是失去精气神,身体都佝偻起来,握着拐杖手指微微颤抖,嘴唇扇动好几次,每次都因为心中溢满酸涩而问不下去,最后他闭闭眼,将眼底湿润慢慢逼回去,才问哑道:“那——那他看起来过得可还如意?”
“如意?不是老李,可不知道。”伙计唏嘘不已,想想又补充:“听师父说,老李前几年收个天赋绝佳
“老李啊,这个人脾气可怪,不爱和人说话,身体也不行,那双眼睛年比年瞎厉害。”
老人颤抖说:“你说他眼睛看不见?”
伙计唏嘘道:“是啊,说起来他怪可怜,孤苦无依个老头子,画也没有人买,前几年看看到他个人推车在地铁口,篮球场卖些杂货,这两年也都没看到他,也不知道现在怎样。”
“不可能!”老人几乎立刻反驳道,他无法相信他听到。
大弟子和外孙从未说过这些事情。
鹿予安停住脚步,朝老人看去。
老人直盯着老板,并没有注意这边动静。
老板只顾着卖出画,头都没抬随口道:“李月逢?听起来有些耳熟,好像是听过——”
“不久前家后辈在你们店里买他《上林春色》,老板可还记得。”老人住着拐杖身体激动前倾,连忙补充。
老板下子就想起那件事。
师门里他最疼爱小师弟,这辈中天资最卓绝那个,怎会潦倒至此呢?
怎情愿这样都不肯回家呢。
小师弟和他差接近20岁,虽然说是师弟,但由他手带大,和自己孩子也没有多少区别。
小师弟负气离开几十年,他就牵肠挂肚几十年。天南海北,只要有师弟消息,他就立刻前往。
每逢佳节,念及师弟,他总想着师弟凭借那身才华,定然也不会过得差,只有这样,他夜里才能勉强入睡。
《上林春色》那幅画买家爽快,给价格也高,但是也要求他去打听李月逢事情。
他收人钱财帮买家四处去问,奈何当年负责收画伙计都已经过世,照德斋解李月逢也不多,翻来覆去也只找到见过李月逢几面伙计,老板只以为老人是喜欢李月逢画,所以想解画家情况。
他连忙招呼伙计过来。
那伙计挠头道:“也是跟着师父时见过老李几次,要不是《上林春色》是师父入库,还真不知道你们说李月逢就是老李。”
他停停,将记忆里那些股脑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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