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眉坐在走廊长椅上,低头看着自己手指,怀疑今天所经历切其实只是她幻觉,场大梦而已。
穆皖南在她身旁站定,递给她个纸杯,低劣咖啡香气,她像是不记得自己不爱喝咖啡,接过来口就喝去大半。
很苦,不用掐大腿也能知道这不是在梦里,切都是生生现实。
“你妈妈呢,她还好吗?”她问。
穆皖南指指楼上,“她心脏本来就不太好,医生今天建议入院治疗。”顿下又补充说:“她很自责。”
人影,穆皖南垂手立在那里,刚才气血往脑门儿上冲只差点就要动手劲头已经过去,他像被抽空力气似松弛下来,眸色与其说恢复冷静不如说空洞片。
他不想管,穆晋北知道,自己刚才说那些话打中大哥七寸。
相较于穆皖南死寂,戴国芳反应特别大,嘴唇都哆嗦着,朝穆晋北道:“你明明知道……还这样对你大哥,好,苏城是吧?你们要走就走,只当……只当没生过你这样不孝子!”
眼看她手又要招呼上来,念眉忍不住挡在穆晋北前面,哭道:“您别这样,不是他错……要打就打好!”
他把她拨回自己身后去,自己也踉跄下。这样伤敌千自损八百损招换来打,让他也觉得难受,脑子闷闷疼,嘴里都是血腥味道,说什也不能让念眉再挨下。
念眉惘惘地看着眼前紧闭病房门,轻声问:“到底为什……这反对和他在起?唱昆曲,场演出二十几个人登台,单张票价60块;为生计也跑过场子作商演,场几百到几千不等,观众不多,也确不是贵价,但不偷不抢。”她声音哽咽又沙哑,“从没想过要伤害别人,遇见他很久都不知他到底是什人,不图你们家什。”
穆皖南端起杯子就口,隐去叹息,“为穆家脸面,不能因为他个人离经叛道让全家人跟着丢脸
两个人互相维护姿态让戴国芳觉得自己只不过枉作回真正恶人,孩子大,要做什、跟什人来往她根本没法管,也管不。
她只是心疼老大,过去心里不痛快,离婚后连个笑模样都没,心头最隐秘脓疮被弟弟这样看似不经意地挑开,竟疼得没知觉似,活像行尸走肉。
沈念眉说对句话,这不是穆晋北错,也不是老大错,她最疼惜两个儿子不快乐,到底是谁错儿呢?
戴国芳取下眼镜抹下眼角,穆皖南还在身旁搀着她,两个人往大厅里走,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重物落地声音和沈念眉惊呼:“晋北……晋北你怎?!”
重又回到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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