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读过那多古典传奇,《焚香记》里王魁背信忘义没有回来,不然就不会有敫桂英“打神告庙”;《琵琶记》里蔡伯喈背亲弃妇没有回来,不然不会有赵五娘“糟糠自厌”;《雷峰塔》里许仙轻信谗言没有回来,不然不会有白娘娘“水斗”这回;就连倾心相爱,为李香君留书立传侯方域最后至死也没有再见过爱人面,于是才有“守楼”中血溅桃花扇。
天下男儿皆薄幸,这样论调在她老师乔凤颜身上甚至也被应正——所以她确是怕,怕他去不返,怕自己片痴心付诸流水。
但她如果不信他,就不会心甘情愿与他欢爱。她忠于自己感情,但也不是古典故事中心系人别无他求烈女,更不会是乔凤颜。
眼下她更担忧是剧团,因为戴国芳那句话已经让她有很不好预感。
“怕出事……剧团马上要搬,你不在,担心……”
他将呼吸埋入她颈窝,忽然有些闷闷,“为你,其实怎都不委屈。”
她轻轻蹭蹭他脸庞。
“你现在坚定点儿吗?还会不会因为妈缘故,想要跟分开?”
她手覆上他手背,苦涩地笑笑,“没想要跟你分开,只是担心你妈妈始终不能谅解,会迁怒到剧团头上。如果到这个时候她将剧团彻底解散,那真不知道之前那些坚持都有什意义……”
他抱紧她,亲吻她肩头,“不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明白。”他抱着她却难得严肃起来,“妈说解散剧团事没有那简单,北辰文化她只是股东之,还有其他块儿入伙人,包括也有部分股份。项目考察她授权给,但要怎处置这个项目还要几方协商,不由她个人说算。”
她听他这说,稍稍安心点,却也涌起更多不舍。
他停顿下,房间里有些异样安静。他知道时机很不恰当,但却又不得不跟她提,“跟津京已经商量好,有必要话,先陪妈回趟北京,不能让她再留在苏城。只要她不在这里,就不会继续为难你,也没办法插手剧团事。”
念眉转过来面朝他,有丝惶然,“你要走?”
“嗯。”他有千万个舍不得,“你放心,不会走很久。男儿志在四方,要待在北京城里哪儿都不去、什都不干,妈乐意,家里其他人还不乐意呢!他们困不住,想办法稳住家里,很快就回来找你。”
心头不安像不受控制阴影般扩大,她抱住他,“能不能……不要现在?不想让你走。”
“怕就这走之,再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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