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推秋千的事,夏意憋着泪花儿抬眼,声音细若蚊呐:“是你先凶我的……”
景深吞声踯躅,心下一团乱麻,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我不好。”
他几时说过这样的话,夏意鼻息微微一滞,一松懈掌下的福宝就哒哒朝归家的先生跑去。
先生远见他二人时就不对劲,走近见坐在阶前的夏意红着眼圈就着了急:“这是怎么了?”
她半真半假答道:“教小黄追了。”
景深几时见人这样嚎啕哭过,吓得不轻,安慰她:“那狗已经教我赶回去了。”
回应他的仍是一串哭。
他揉了揉脸:“你哭什么?”
这样一问,竟又像是不耐烦了,夏意倏地就打住了嚎啕,只哑声往外冒眼泪。
“喵。”小福宝闻声跑来院前,前脚搭在门槛上,脑袋将蹭了蹭夏意屁股,下一刻便被景深揪着后颈提起来,在半空挥了挥爪又喵几声才被放下。
她要好。
景深看这姑娘脸红成这样,藉口要走时便觉得身后有人盯着他,于是在阿梦说话时回头看了眼。
相距不远的两人四目相对,夏意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乍了起来,脑袋一空,转身便往家跑。
身后景深愣了愣,想起什么似的也不顾阿梦拔腿离开,朝夏意背影道:“你别跑。”
哼,作何他叫不跑就不跑?夏意鼓着气继续跑。
夏先生似是松了口气,尔后便提着她往院里拖:“春日地潮,也不怕坐出病来。”
被拖着的夏意扭头看景深,见他愣得够了跟进院才收回视线……
可他并没跟进堂屋,只停坐在石凳上头逗福宝,这让屋里的夏意又瘪了瘪嘴。
“你二人吵架了?”夏先生冷不丁问一句。
夏意闷着脑袋想上会儿,一时竟捋不清这究竟是不是吵架,只摇摇头,
“方才你跑什么?”
夏意憋着想哭的劲儿,红着眼垂头抠指甲。
景深教她哭得有些气短,这时候竟生了些心虚:“我……我怎么你了?”
她依旧一语不发,只手圈着膝枕着下巴,另只手揉着脚边福宝。
“是你自己不教我推的。”为这事,他还怄着呢,甚么有阿溟帮她的话,听着就教人不爽。
又听景深在身后道:“老段叔家的狗——”
话未说完,老段叔家门前卧着的小黄耳朵就是一竖,像是见着了熟人一骨碌起身吼着追起人来。
夏意听着犬吠,又添了急,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红着眼圈哼哧朝家院跑。
好在景深手长腿长,跑得比……比小黄快些,将小黄打发走了才又追上夏意。
整个午后受的委屈在小黄追上来时就触到了顶,这时候停下来,夏意竟抱膝坐在院前哭了起来,一边累得喘气一边还得抽噎,瞧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