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也没等到景深答话,她又探一截脑袋出去,二人业已停在吴阿婆家院前,只见景深将木盆还给她:“方才在河边是我莽撞了,还望姑娘原谅则个。”
“知、知你是无心的。”阿梦脸颊绯红一片,低下头答他。
见这场景,夏意鼻端微微有些酸,分明她才是与他最要好的,他却对别人比对
一院静谧,久违的无趣教夏意如何都不适应,树下待不住、回屋做针线活也做不好,最后还是给福宝做吃食才消磨些时光去。
景深还是没有回来。
直到临近散学时总算忍不住出了院去,还在心底宽慰自己:我不过是去接爹爹的,才不是想找那个凶巴巴的坏人。
然而走在路上时眼神不住往河岸瞟,始终未见踪影。从百顺叔家到老段叔家门前一截因有屋舍挡着,不见河岸,一直走到吴阿婆家门前才又有一条道从河边开来,也是在这条道口上夏意看见了景深。
他只手圈着个洗衣盆儿朝这边来,旁边含羞走着的是吴阿婆的孙女儿阿梦……
“你怎么吓人啊?”经他一吓,夏意心怦怦跳个不停,又气又怕之下索性赌气,“我不要玩儿了!”
景深绷着脸,冷声道:“今儿不玩往后再不给你推了。”
人在夏意身后,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出他语气不妙,登时觉得莫名其妙。
一会儿怪她玩得久,一会儿又凶她不准她停下,哪儿有他这样的人?
想着又被他推得高些,不免生气,抬高嗓子:“那我就不要你推了!反正阿溟哥哥会帮我。”
呼吸微微屏住,她突然没出息地往后退上几步,藏在一户人家墙角看那两人过来,心下像是有根粗粗的狗尾巴草挠着。
他几时认识阿梦的?她怎不知?
他不耐烦她,也是为了来陪阿梦洗衣裳么?想着她抠了抠墙上的干草,看着愈走愈近的两人,心头的狗尾草也愈发挠得心痒痒,干脆一昂首要踏出去。
这时却听阿梦的声音问:“你今日怎的没和夏意一道?”
夏意收回步子,扒着墙竖着耳朵听。
话音落地,秋千也从高处落了下来,只是身后人的手再没挨上来,只听衣裾发出的碎碎声远去,直至秋千缓缓停下来身后也没别的声音。
夏意脚尖堪堪触地,福宝小脑袋就来蹭她绣花鞋背,缘着胸腔里一阵委屈,忍不住鼻尖一酸。不知呆坐了多久,身后脚步声才又过来,不过却是直直往院外去的……
看着少年背影消失,啪嗒两颗泪掉在了膝上。
好端端的,怎么就惹着他了?
福宝像是觉察了她的不对,前爪搭着她腿要她抱,她只有将它抱来膝上给它揉肚皮,听到的只有一连串软甜的叫声,以及梧桐树叶的轻微晃动阿溟离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