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大好晴日,可尹忠和秦义却好似能真真瞧见他们家主子脑袋上那朵乌云,飘过来,又飘过去……
另侧,弄巧抱着几个贵重木
陆家送来吃食和稀罕玩意儿,她也都让人推拒,送回去。
她不是矫情,不是吃味,不是在使她小性子。
她有什资格同那位世子爷使性子呢?
只不过场不能与人说风月事,本就该断得干干净净。
她不能给贺家蒙上这层不干不净名声。
桃因看她恹恹神色,犹疑地应声是。
“等等。”沈时葶复又叫住她,“琴给。”
姑娘白生生玉指勾住琴弦,轻轻弹,便传出“嘚唥”声清脆之音。
她想到岑氏,想到贺禄鸣,想到贺凛,也想到那个许多年前匆匆面贺忱……
原来被人惦念是这样好。
翡苑。
新修院子处处透着小姑娘家心思,门前两株迎风摇曳粉菊,庭院石桌上摆放套青花彩釉茶盏,小室镂空纹路屏风,每处都是她精心挑选摆放。
沈时葶愣愣地坐在梨木妆台前,盯会儿腕上那只藕粉绳,记忆蓦地被拉回半月前。
棠苑长亭下,贺敏不依不饶追上前,因前夜才下过雨,青苔石阶还是湿-漉-漉,贺敏拉住她小臂,二人皆是脚下滑,齐齐栽下石阶。
只她比较倒霉,栽下角度,正好嗑在锋利玉石上。
思此,沈时葶咬咬下唇,抬捂住发热眼眶。
正这时,股浓郁花香从窗牖外窜进来。她起身走至窗边,就见桃因指使着小厮抱来盆四季桂花。
她顿顿,“又是楚公子送?”
桃因尴尬地点点头。
却说陆九霄那头,乌云密布,阴雨阵阵。
在沈延死后,她便再没感受过这样好。
人吶,经受过孤零零人磋磨,再得点暖和,便舍不得放。
“桃因,又想学。”她忽然道——
之后几日,沈时葶鲜少出门,就算是世家小姐们邀约,也都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拒。
要说她忙甚,倒也不是。她就是不想见着陆九霄,为避他,她连翡苑这道门槛都鲜少踏出,甚至连贺凛西厢房也去得少些。
思此,她额前骤疼,下意识抬揉揉。
诚然,有许多事是如今贺时葶并不愿意想。比如李二,比如王芩,比如花想楼老鸨,比如孙氏,比如……陆九霄。
但这些叫人心上发酸发苦情绪,早在那日棠苑长亭下便已消化不少,眼下再想,倒像是过四季那漫长……
“哗啦”声,桃因掀帘,抱着瑶琴过来,“姑娘,先生已到,在庭院候着。”
沈时葶道:“你让先生回吧,今日不想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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