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从胆怯变成了勇猛,王天逸心里却是明白,自己也是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危险来之前怕的要死,但真来了却什么都忘了,只顾着厮杀。因为恐惧使人没时间细想,所以厮杀的时候并不恐惧——没时间恐惧。而真正折磨人的却是等待和假想。
没来敌人之前长时间的假想敌人的样子,来了之后会怎么样等等,但你永远无法知道真正发生之后是什么样,所以最恐怖的敌人永远是心里假想的敌人,而不是真实的敌人。
这个蒙面人在遇到俞世北之前,心里肯定无数次的假想过了敌人,他在和自
顶上下击,你不能用兵器!左飞岔气了,在这里看着周围情况!”
“不能用兵器?!”王天逸眼睛一下睁大了,看王天逸有些迷惘,俞世北解释道:“活捉是最难的。不仅不能伤他性命,连重伤他都不能,否则他失血过多死了怎么办?”
“你把他从马上弄下来,记住千万不能弄死他!这事挺难的,本来应该我去做这事,但如果你在他马前和他缠斗,我怕你无法在缠住他而不伤害他。好了,动手!”
王天逸深吸了一口气,把长剑收回剑鞘,拍了拍一直在发抖的左飞让他小心,返身跑进了巷子,翻身上了土墙,土墙上面都是水和泥,王天逸手伸在泥水里面却没有想到泥水的冰凉,而是感到自己的手热的发烫。
“冷静。”王天逸对自己说,他长身立在土墙上,揉了揉自己滴水衣服下的胸口,那里心跳得像要破胸而出。
等他慢慢的爬到了屋顶边缘,那骑手已经离他十步远了,马走的很慢,骑士显得非常紧张,嘴里不停的发出丝丝的喘气声,听起来好像是身无寸缕的人站在冰天雪地里那样;他的头会突然扭到左面,然后又突然扭到右边,手里的长刀也随着脖子的扭动骤然举起,然后又不情愿的抖动着放下。
可惜他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王天逸知道,因为他自己只看到一条巷子,只听到了雨声,他知道那骑手也一样。
王天逸看着他经过自己的位置,屋檐很低,自己的头离他的头不过四尺的距离,王天逸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紧张的以至于考虑不到自己紧张。
马蹄每响一次,王天逸的拳就握紧一分。突然,一声低沉的喊声响起,王天逸和骑手的注意力同时转了过来:俞世北手挺朴刀从巷口的黑影里钻了出来,好像地狱里索命的凶神,他冲向马前,战靴踩在水里发出的“噗、噗”声短促而微弱,但在王天逸耳朵里听起来却像雷霆一般。
“宰了你!”蒙面人怒吼了起来,他没有退缩,连恐惧好像也没有,声音高亢甚至显得有些兴奋,连马也没下,就奋力挥刀朝俞世北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