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这几年只找到三个博物馆瓷器,搁在自己房间里也算是藉慰乡情。
个是那位昨夜要教她批奏章,大家叫他青叔,其实是个明永乐年间青花龙纹扁壶。
说是扁壶,却足有半米高,突显出永乐皇帝朱棣基调——皇帝气魄大,瓷器也倍儿大,连上面龙纹都是明清两代最凶那种。
永乐皇帝在世时候十分喜欢这个青花龙纹扁壶,就将它搁在书房案台附近陪自己批阅奏章。时间长,青叔耳濡目染永乐皇帝调调,什都不放在眼里。
那位声音端庄娴雅女子全名叫秘葵,是唐代秘色瓷口葵口碗,有着“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名头。
自行洗漱完毕,宁姝这才坐到桌前,拿起勺子喝口甜汤。
“姝姝!”有个瓮声瓮气女童声音响起来,义愤填膺:“昨晚宁赵氏这个坏女人和你那个坏爹爹诉苦来着,她说她掌宁府中馈这些年,奔波劳累尽心尽力,自己却未曾攒下多少银子,如今宁柔许门好亲事,若是嫁妆不够难免让人瞧轻去。然后来二去,她就惦记上你娘亲给你留下嫁妆!呸!这贱人怎这不要脸?抢们姝姝婚约还要抢们姝姝嫁妆!”
“小孩子不要说脏话。”宁姝低头看向白瓷粥碗,认认真真说道。
女童哼唧两声,又说:“姝姝你可不能把东西给她们抢!”
“那是当然。”宁姝说道。
秘色瓷算是半个官窑,能用人非富即贵。秘葵曾经主人也大有来头,乃是风流千年上官婉儿。
另外个如今摆在大院里,是个辽代黑釉鸡冠壶,名叫大黑,模样像极马背民族皮囊壶,主人不详,因为他只会几句汉语,大部分说话是契丹语,宁姝听不懂。
按着宁姝原本想法,她只想在宁府里安生呆着。她是嫡长女,出门在外还是很光鲜,至于在府里并不怎受重视她并不
话虽这说,她却有点发愁。
宁姝原本是个学艺术管理专业大学生,在家博物馆实习,负责瓷器室。来博物馆参观人并不多,她每日闲着发慌就和瓷器们说说话。
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再到如今实习,成长二十年来她按照社会标准前行,可谁知道突然之间竟穿到个古代女童身上。
那年原主方才十岁,害场大病,正逢宁载周岁生辰,哪里还有人记挂着她,身旁只有个桐枝守着。奄奄息之时,宁姝就穿过来。
在宁府住些时日,也是偶然之间,她发现个和博物馆里模样瓷件,这才知道不仅仅是自己穿越,博物馆瓷器们也跟着穿,零零散散洒落在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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