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软巾擦把脸,显得愈发水灵。
瓷器们又七嘴八舌说起来。
“今天姝姝出门早,还未来得及和姝姝说晨安呢。”
“姝姝今天也格外好看!”
“姝姝快点擦香膏,会儿脸要干,对皮肤不好。”
瓷器们虽然有时候吵闹些,但却十分解乏。宁姝坐在屋子里就和听评书似,有野史密辛还有坊间八卦,你方唱罢登场,好不热闹,日子便就没有那难熬。
老夫人又留宁姝吃晚饭,到天都黑透才将她方走。
宁姝回自己房里就受不住抻个懒腰,对着桌上孔雀蓝釉罐说道:“回来啦,小孔雀。”
“姝姝回来!”多宝阁上阵人仰马翻。
“她又是先与小孔雀问好,呜呜呜,什时候才能轮到?”
翌日宁姝醒便又被叫到宁老夫人那儿去,陪坐整日,听宁老夫人从宁府发迹说到她辛劳半生,连带着说宁姝生母多多好,自己多多中意这个儿媳,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絮絮叨叨整日,还给宁姝安排喝各类补品,言外之意便是如今宁府不容易,你消停闭嘴吧。
宁姝原本也做不什,闹起来只有自己受苦份儿,何必呢?还不如在这儿喝点补品听听故事呢。
不过她听却不是宁老夫人讲故事,而是宁老夫人身旁那尊釉里红牡丹纹春瓶讲。
这春瓶头回发现还有人能听见自己说话,兴头起来说个不停,到最后连宁家府库钥匙藏在哪儿都差点说出来。
“因为你太吵!就连姝姝闺阁也只有小孔雀个能进去。”
“那还是不进去,喜欢说话,不想当哑巴。”
“姝姝快来喝汤,桐枝丫头给你温着。”
宁姝换好轻便衣裳,将头发随便挽下,她不习惯丫鬟贴身照顾,这些年几乎都是自己人做这些事儿。
正是将笄之年,她脸颊还有着少女柔嫩圆润,透着抹娇憨。宁姝眼睛生极好,明亮单纯,圆圆像只幼鹿,透着些许初醒懵懂。加上这些日子病场,人还添些憔悴美态。
宁姝能和瓷器对话,这能力是随着她穿越到这个朝代才有,大到瓷瓶瓷砖瓷瓦,小到勺子筷搁水盂,但不是每个都能沟通。
她这些年总结下,自己大概只能和人手工做出来瓷件儿沟通。但倘若是装在石灰浆模子里批量做出来,比如手上这把瓷勺子,便不能说话。
想来与是否沾染人气有关。
这只是大致分类,也有例外,比如宁姝床头用来装糖那个孔雀蓝釉罐,虽是个手工瓷件,却从来不开口。
正因为这样,它是唯个“获准”进入宁姝闺阁,睡在她床头瓷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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