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又想两日,自觉还是且将正事做好,若是保不住皇位,不必说谢相,外祖母会受她牵累,汉室也会因她蒙尘,朝中再起狂澜,百姓必也受难。
而反过来,天下是她,谢相自然也是她。
这般思路,着实稚气得很。刘藻隐约想到,纵使有朝日,她能执掌朝政,谢相也未必能使她如意。
她温雅端庄,是权倾朝野丞相,纵然有朝日落败,但傲
每每这时,谢漪总觉自己老。不过是日夜奔波,竟已觉得肩膀酸疼。她也不敢在书房随意对付,而是回到寝居,由婢子侍奉着,脱下外衫,卸下簪钗,稍加梳洗过,躺到床上。
床榻绵软,谢漪整个身子放松下来。她脑海中,思索起赵嘉之语。
陛下,确实该择婿。
倒也不必非得文儿。文儿性情活泼,与陛下之内敛,似乎正可相配。但谢漪又觉,陛下怕是瞧不上文儿,文儿秉性太过和善。和善之人,难免耳根子软,男子若不能坚定,怕是会使妻儿受苦。
夫婿是要好生相与之人。虽说帝王家,怕是求不来白首之约。但事关刘藻,谢漪还是欲为她考虑得周全些。
笑,道:“尝到外戚甜头,自是欲将这权势再往下延上两代。”
年初之时,梁集便欲将他那四孙儿送入宫中,为天子伴读。陛下已到择婿之龄,所谓伴读,打是何心思,朝中谁人不知。
谢漪与孙次卿同,将此事压下去。
这调令,是梁集前前后后,使力二月,方达成之事。他将四孙之父,自淮南相调任邯郸郡守。以此使孙儿愈加显赫,可见仍欲将他那不成器孙儿送入宫去。
赵嘉见谢相笑意讥嘲,许要在此事上作梗,不想她仿佛只是提罢,并未再说下去。赵嘉自以为谢相心腹,颇得重用,却仍时常猜不透谢相心思。
她总想陛下能事事如意,可惜这孩子心思有些重。
刘藻还不知谢漪已在为她考虑夫婿之事,也不知谢漪以为她心思重。
她倒不觉得自己心思重,她又想开许多。
孟子云:“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却无哪位圣贤指点,若是那“少艾”过于遥不可及,又该如何行事。更无人教她,若是那倾慕之人,恰与她对立又如何。
他试探道:“陛下婚事,朝中常有人暗议,可见各有算计,君侯族中,六郎年岁,正与陛下相配,可需……”
谢漪看他眼。
赵嘉顿觉惊惶,忙低下头去,以示恭谨。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谢漪说道。
赵嘉退下,谢漪便不打算再令旁人来议事。她已有日夜未合眼,又彻夜赶路,早已困倦得很。若不好生歇歇,身子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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