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人去探,三日前,陛下入太后宫中,与太后说什。”谢漪垂下眼眸,看眼案上公文。
太后宫中,怕是不好探听。赵嘉心下为难,面上却不敢有分毫迟疑,道:“诺。”
谢漪抬手点点身前那公文,笑下,那笑意中带着抹说不出嘲讽:“梁集还未死心?”
赵嘉朝那头看眼,根据所见数字,猜出这是张调令,也笑
此人名赵嘉,在她门下家臣。
赵嘉年过四旬,鬓间皆是白发,他迎上前来,口称君侯,施礼。
谢漪道:“随来。”
赵嘉闻言,恭敬跟随她身后,与她同,往书房去。
他为谢氏家臣,已有五年之久,算是最早跟着谢相人。谢相自拜相后,将门下宾客,或荐入朝中为官,或外放郡国为吏,多半有归处。也曾问他志向,他思来想去,竟觉与其出相府为官为吏,不如就跟在谢相身旁,更有前程。
少许饼屑。饼是甜,小刘藻很喜欢,专心致志地啃。
可惜她才长牙不久,只有四颗小门牙,埋头啃,也啃不多少。小刘藻下急,委屈地抬起头来,泪汪汪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陛下此时眼神,与那时模样。
谢漪大是心软,想到陛下反常是因去趟太后处,顿觉必是太后与她委屈受。她不能将心中关怀心疼表现出来,只得想法子,道:“臣为陛下择名骑射教习,傍晚阴凉时,陛下若有兴致,不如去跑马习射,也好散散心。”
陛下还不会骑马,却能稳当地坐到马背上。她听闻陛下这两日常坐在马上,使人牵着辔头,在林间信步而行,便觉学骑马,她当会喜欢。这岁数孩子,再沉稳,也难免想要去外头游玩。
卫氏自武帝朝后,格外安分守己,恭谨度日,将小辈压抑得谨小慎微,收成可,草创难。然而眼下,卫氏要扬眉吐气,重返朝堂,却正需锐意进取之人。
谢氏与陈氏两族,人丁不兴,族中虽有俊彦,却远远不够。
谢漪只能指望得上亲族不多,见赵嘉愿追随她身后,便也留下他。
“陛下可好?”入书房,赵嘉便直言问道。
谢漪在书案后坐下,又直身前那方坐席。赵嘉弯身揖,在席上跪坐下来。
她面上并不显得多关切,仿佛这只她随口说般。
说罢,望向刘藻。
刘藻点点头,道:“也好。”
自刘藻跟前退下,谢漪面色便沉下来。有人趁她不在,与陛下气受。她登车回府,眼睛合起,面养神,面思索。
丞相府邸,与甘泉宫相去不远,不到半个时辰,谢漪便到府门外。她下车,走入门前,有峨冠博带者快步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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