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蘅挪到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
李月驰开
门，淡淡地说：“唐老师身体不舒服，在睡觉。”
“哎呀，
听成大夫说他发烧？”是村长
声音，“现在还烧呢？”
“退烧。”
“小李啊，这个，你看，也不知道你和唐老师是同学，早
“做饭。”
“能动你书架吗？”
“你不是已经动过吗。”
唐蘅讪讪道：“也是。”
他手机早被李月驰拿走，电脑还在酒店里，全身上下没有半个电子产品，自然和外界断联系。但他竟然并不觉得无聊，反倒希望这样时间再长
些。好像只要李月驰在身边，他时间就是满，有意义。
唐蘅点头：“不套。”
“不许上二楼。”
“为什
？”
“弟回来，”李月驰顿顿，“他住二楼，智力有些问题。”
“平时都是你和你妈照顾他？”
”
“……”
“你不记得，”李月驰很平静地说，“没关系，知道你不记得，很久之前就知道。”
唐蘅猛地攥住李月驰手腕，腕骨凸起来，硌得他手心有些痛。李月驰不动，任他攥着，半晌，唐蘅挫败地松开手。
“田小沁事从头到尾和你无关，”李月驰望着阳光下亮闪闪河水，“你大伯事也和你无关，你别管。”
唐蘅翻开自己博士论文，白纸黑字第页，第二页，翻到摘要时愣下——这页上竟然有铅笔做下标注。
很轻很轻字迹，在几个冗长复杂单词旁边，标注它们中文含义。李月驰字是浅灰色汉字，他论文是铅黑色英文，不知道为什，唐蘅盯着那几个汉字，觉得仿佛能看见李月驰查字典时有些茫然神情。
这些年他会失望吗，他会后悔吗。
唐蘅把论文放回去，本想再看看他判决书，手臂悬在空中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没有碰那文件夹。
书架上还有些旧书，大都是高中教材和习题集。唐蘅正想抽出他物理课本，屋外忽然响起敲门声。紧接着就听见有人高喊：“小李！唐老师！你们在不在啊？”
“对。”
“很辛苦吧。”
李月驰摇摇头，没有回答。
进屋果然听见楼上有说话声音，唐蘅凝神细听，是李月驰母亲和道男声，听不清在说什。李月驰把他推进屋里，半是叮嘱半是警告地说：“在这待着。”
唐蘅点头，问他：“你去哪？”
“但你和有关。”
“那是以前。”
“现在呢？”
李月驰沉默，几秒后他说：“回去吧。”
他们按原路返回，途中李月驰接个电话，语气不大好。快到家门口时他说：“不许套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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