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衬衫?”我问。
“还有刀。”
“什么刀?
“你还记得你开枪打死了你的妻子吗?”
“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但话一出口,我就想起来了。我知道桑德拉死了,是我杀了她,但我是如何扣动扳机的,这个我不记得了,而且我永远也不想记得。这个消息像道晴天霹雳打在我身上,有一段时间,我伤心欲绝。
“为什么?”我问,因为我必须知道,“我为什么要开枪打死她?”
“你不想知道。”这是亨利说的。亨利会察言观色,会将毫无关联的事情联系起来。“你真的不想知道的,不要听他的,杰瑞,所有的都是坏消息。”
但我确实很想知道。
开车带我去了什么地方。我问了,他笑了,说是我运用犯罪小说家充沛的想象力构造了一种虚无的猜测,他说他没有理由把我带到任何地方,亨利和我都表示同意。你怎么看?艾瑞克问我是否还记得曾经逃离疗养院,而我对此没有任何记忆,我甚至在日记里也没有提及此事。
现在我们来说说星期二的第二件事。
汉斯今天来看我,但我倒希望他别来。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没有认出他是谁,他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一个护士告诉我,他来看过我很多次,要是天气晴好,他还会陪我在花园里散步,给我讲述外面世界的稀奇事。我从来不记得谈话的内容,我认为这是因为当我与他在一起时,真正带着记忆的杰瑞埋藏在身体深处。
我看到,我早些时候曾在日记上潦草地写着:不要相信汉斯。
现在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写了。
汉斯移开目光,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盯着我。他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是的。”我说,亨利仍然在对我说“不要”。
“我想,是因为她知道你杀了人。”
“什么?”
“血。”他说,“因为那件血淋淋的衬衫。”
因为他总是跟我说我不想听的事情,比如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应该尊重那些愿意和我相处的人,但尊重他并不意味着我不能讨厌他,毕竟人们还是讨厌说三道四的人。
今天,我们坐在外面,很冷,但灿烂的阳光提供了一些温暖,能让我们坐在外面。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我为什么不能回家?”
“以前的事情你还能记得多少?”汉斯问。亨利替我回答了,但在回答之前,他向我发出了警告。他说这里面有些不对劲,杰瑞,让我帮你弄清楚。
亨利本来是不存在的,我知道,但亨利是我唯一可信的人了,我愿意让他占据我的身体,而且我也不想听汉斯说话。当我们一起坐在外面时,我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听他说话,但我还是得听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