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想成为作家,那他就得像我一样,让那些疯狂的人物传染给他。
说到艾瑞克,几天前我做了一个怪梦:他带我去了某个地方,我不知道是哪里,不过梦就是这样,是生活中随机捕捉到的随机图像的再现。要说实话的话,“狂人日记”的第二版什么也不值得记下,除了诚实。它更像是一段记忆而不是一场梦,因为即使你在四处摸索,试图把这些片段连接在一起,梦最终也会变成一道幻影的。但,我到底又知道些什么呢?现在的杰瑞记忆是有缺陷的,就像安装错误软件的电脑系统,再次错误的升级会清除原先的操作系统。不管那是一段记忆还是一场梦,总之,我坐在座位上,头靠着侧窗,我们俩在城市的某个街头小巷里,此刻正灯红酒绿,黑黢黢的夜空下闪烁的霓虹灯把酒店和办公大楼映照得如同圣诞树一般。我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一切都变了:在另一时刻,另一个红绿灯旁,我们如两个醉汉在人行道上跌跌撞撞,踽踽而行。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幢房屋,不是那房屋自动转移到我们面前的,它真实地矗立在我们面前。我们在房前停留片刻,里面没有光亮,只有路灯昏黄。对了,不是我们,只是我自己而已,只有我在等待,无所事事,寸步难行,好像我所有神经、肌肉和肌腱的信号已被切断。我迷迷糊糊的,渐渐入睡,不一会儿,我回到正常运行的世界,房屋已然不在那里,我在公园里,躺在草地上。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这是我最无聊的梦了。
但事实却是,我的确一直在游荡。我知道我以前在日记中写过我在庭园边被抓获,事后看来,可能是因为我企图逃离疗养院。我出去游荡,走进城市,几个孩子在上学的路上发现了我。我在公园里,躺在地上(像梦境里的公园,我想)。其中一个孩子用棍子戳我,就像孩子们戳昆虫的尸体那样。但我还活着,我不知道对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他们叫了警察。我走开了,想弄明白我在哪里,而我又想去哪里。警察在三个街区之外找到我,那时我正坐在人行路旁,靠在栅栏上。我想整理我的思绪,但头脑一片混乱,彻底迷失了方向。我记得身旁有一只猫,它用头抵着我的肘部,一下又一下。这个我记得,我还记得那些孩子。但其余的我都不记得了,我怎么到的那里迄今都是一个谜团。
之后我了解到,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出去游荡了,算是第二次了。此刻,我一边写,一边盯着旁边桌子上的一对耳环,我早些时候在我的口袋里发现了它们。我要么劫了珠宝店,要么就是穿起女人的衣服。我以后会看看是不是在衣柜里藏了双高跟鞋。
我问艾瑞克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