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大脑活跃。医疗技术可能会召回以前的杰瑞,但永远不会让桑德拉起死回生了。如果能帮我联系到伊娃,我会做任何事情,努力向她道歉。
我对桑德拉的记忆和我对书中人物的记忆一样牢固,她曾经存在的唯一证据是我手指上的结婚戒指和我房间里她和伊娃的合影。有时我会困惑不已,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杀了她。我不记得了,但我有足够富有的想象力,我能够重绘现场:我记得鲜血,记得握着她的手;我记得打电话报警,请他们来帮助;我记得他们到达时的情景,记得过了一会儿,他们带走她也带走了我。桑德拉去了太平间,而我去了警局。我知道在我妻子死去的那天和我报警的那天之间相隔很久,但我不知道具体有几天,两三天?或者四天?我只想要伊娃多度几天蜜月罢了。我认为他们不会对我进行审判,但我不敢肯定,我觉得辩方和控方之间存在某种交易。我生病了,没有人怀疑,但在疗养院比在监狱里生病更好。
随着阿尔茨海默病的继续发展,我对发生事情的记忆会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零星,这种疾病就像在一个硬盘里不断删除照片、视频和联系人。等到了年底,这个比例可能是一个美好的日子比十个糟糕的日子。考虑到这一点,我得写下我所记得的事情,告诉你你是谁、发生了什么。
让我们从疗养院开始吧。这里距市里有很长一段路,这让我感觉就像我和我的病友都属于眼不见心不烦的那类人。这里占地很大,两层楼房,有三十多个房间。工作人员们都很热情、贴心,总是对每个人关怀备至。庭院也很大,种着很多花卉和树木。一些病人在外面拔杂草或坐在金色的阳光底下,而其他人则留在公共区看电视、读书或聊天。几个人躺在折叠床上,无所事事,整天敲打着头部。我们中的一些人可以生活自理,至少可以从食物中享受一些乐趣,而其他人则必须由护士喂食,护士每喂完一个病人就要紧接着去喂下一个,再喂下一个。喂病人吃饭绝对是件苦差事,操碎了护士们的心。但这里工作人员的收入微薄。
我经常想逃走,去找伊娃,乞求她原谅,这两件事情我认为都是不可能的。然而,有好几次我站在庭院边,打算走进树丛。我认为如果我能回到我过去居住的地方,将更有利于我的恢复,我是不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恢复的。我的记忆每天被肢解成碎片,然后被丢弃到一个未知的世界。我可以用写犯罪小说的钱将我的房子买回来,再请个家庭护理。但是法院……法律……他们不会允许的。会有人皱着眉头看着我,告诉我我不能,因为我杀了桑德拉。与阿尔茨海默病的研究相比,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