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头写起。他写又涂,涂又写,像初学写字小孩子。起初,魏泽明想要指导他,告诉他应该怎写。“诚恳认错,”他说,“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不要找借口,不要向谁求原谅。要不要报警,是伟初事,至于要不要原谅你,是们事。你真是,对不起们所有人,尤其是伟初。”
事实只有句话:杨子豪偷许伟初照相机。围绕着这事实发散出来所有犯罪联想,他都否认,没有同伙,无处销赃。最难以解释是最初动机,并不是图财,也不可能拿出来自己使用,慌乱中他把相机塞进衣柜里。他坚信,那刻他并不是本来他,而是被种奇异激情占据着另外个人。刚把柜门关上,魏泽明就进来,戴着耳机,哼着不成调歌,手里提着两个暖壶,个是他自己,个是帮生病子豪打热水。泽明,老实人、
终身携带。”陈浩然说,很得意这个精妙比喻。他没有听见子豪低语,用种置身事外语气,跟邱理谈论起来,好像杨子豪这个人并不真实存在,只是书里个案例,或者解剖台上只青蛙。他说:“只偷次是不可能。他会记住那种成功快感,并且次又次地尝试。”
伟初又重复遍:“们不报警,但是你得写个保证书。要是再犯,就不能再包庇你。”
“只是道歉吗?”邱理说,“要不要把保研名额事情也说下?”
“不是故意。”子豪说,“你们相信次。”
夜色又加深,风雪愈加猛烈,晃动着老旧窗棂。302寝室陷入片死寂。本来,他们可以风风光光地起毕业,友爱多于竞争。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想到自己。许伟初意识到自己是多不切实际,他想打造出个乌托邦式小集体,每个人都把别人优秀看作自己荣耀,每个人都把集体荣誉放在心上。他们是连续三年优秀寝室,凭这项,每个人综合评估都有加分。
现在,相机找回来,伟初却彻底失败。在他眼皮底下,宿舍里竟然出个惯偷,到此时仍在嘴硬。
“真,就只有这次。”杨子豪几乎在哀求,“你们别举报。别人丢那些东西真跟没关系。”
“你应该好好认错反省。”邱理说,“不然你将来还是去偷,没人会像们这样帮你。们拿你当兄弟!”
于是,子豪坐下来,写保证书。不是在桌子上,他仿佛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使用书桌,就蹲下来趴在床上写。话语蜂拥着涌向笔尖,他把刚才对小飞说过话又写遍。小飞不相信他,小飞拒绝他,他不知道还能向谁求告。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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