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想学,妈不愿意花钱。”说到这里,她停下来,仔细听听,又说,“你听见什声音吗?”
他也听见,是从卫生间传来,沉闷、时断时续敲打声,好像楼下有人在敲打下水管。再仔细听听,声音停止。
“没什吧。”他说。他签自己该签那张,顺手放在玄关鞋柜顶上。女孩似乎没有走意思,他心中动,脱口而出:“你吃饭吗?”
女孩客气地摇摇头,其实他也没什可招待,只有碗鸡蛋面。她走,第二天、第三天她都没有来,没人再投诉他钢琴扰民,同时楼下广场舞噪声也消失。过个多月,他偶然听说,楼下老太太去世。
三
“天天都弹琴,你是演员吗?”
“不是,就教几个小孩。”
“多少钱节课?”
“三百。”
“这贵。大人小孩都是个价格吗?”
个年轻物业公司女员工似乎把送告知书当成个出来放风机会,她每天上午十点准时来敲门,说昨天又有人打电话投诉你。最热那几天,她手里还举着瓶可乐,或者根啃半雪糕。她总吃同种巧克力脆皮雪糕,没换过样。头发有时候扎起来,有时候披散着,垂在肩膀上。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变成个爱情故事开头,犹豫她就转身走。钢琴课从上午上到晚上,个又个小孩,家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小孩叮叮咚咚地敲击琴键。他轻声细语地指点,有孩子嬉皮笑脸,有孩子弹错就懊恼地哭起来。他想,这些娇生惯养小孩反而特别爱哭,像他小时候,挨多少打也没掉过眼泪。
渐渐地,他习惯女孩每天出现,几乎是固定时间。他想着哪天向她要个微信,说不定可以聊聊,聊点别,只是空想,每次见她都不敢真开口。有天,他正在做午饭,煮包方便面加白菜和鸡蛋,水刚烧开,就听见外面敲门声又快又急。她站在门外,有些迟疑,说楼下老太太不开门。
“那就是不在家吧。”
“会不会出什事儿?她个人住。”
为金鱼挨打第二天,是
“样。都样教。”
“有成年人学吗?”
“很少。”
“成年人手指硬,就不能学琴。”
“也不是,大人没那多时间练琴吧。”
“应该不会吧。她天天出去跳舞,精神得很。”
“你是在煮什东西吗?”
面锅溢,溢出来汤浇灭炉子,发出阵滋啦响声。他赶过去把火关,女孩还站在门口。
“真不用去楼下再看看吗?”她犹豫着,手里拿着两张待签收通知书。
“不用,管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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