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准要不要跟儿子说明实情。话到嘴边,变成“得加班”。
“好吧。”子涵说。何雯催着他去洗漱,上床,结束作为妈妈天。睡前,她给李义男发微信,确认明天“交接”儿子时间和地点,然后她迟疑会儿,告诉他子涵最近抗拒练琴,让他跟孩子说说。“他比较听你话。”她发出这条微信,随后又撤回。对方只是简单地回个“好”字。睡着之前,她模糊地记着要去买根灯管,买个正规牌子,保证安全。过去,这些事都归李义男管。
第二天早上,在停车场里,子涵见到爸爸就跑过去,李义男站在他新车旁边,弯下腰。何雯想,原来他有小金库,房子归他,何雯分到笔钱作为共同还贷补偿,没几个月,他又换新车。心底划过声冷笑。车窗上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有没有坐着别人。
在子涵跑回来拉她过去之前,她冲着父子俩方向挥挥手,不管他们看没看见,转身钻进自己高尔夫里。上午,她开着车闲荡,逛两家商场,买几件季末打折衣服,买完又后悔,不该花这些钱。现在她只有笔定期存款,每个月几千块钱公务员薪水,法院判给可怜兮兮抚养费,面对则是孩子从七岁到成年教育费,简直是个无底洞。再向李义男去要?她嘴边不自觉地浮起苦笑,脸颊上细纹加深。她没那大脸。
下午,她早早地回到游乐场外停车场,趴在方向盘上睡觉。现在,她只要个人安静下来,什也不想,随时都能睡着,好像在弥补离婚前那几个月失眠困顿。阳光暖暖地晒着,醒来时觉得后脑勺头发丝都在发烫,有人在敲她车窗。
李义男把孩子送上车,对他说:“下星期再见!”子涵坐好,摇下车窗,跟爸爸道别。车子开走,他还把手伸出去继续摇着,显得依依不舍。李义男双手插在牛仔裤裤兜里,戴着墨镜,他身上那件翻领polo衫还是何雯给买,颜色洗得黯淡——扔掉旧感情比扔件旧衣服还容易。何雯开着车,他身影在左侧后视镜里越来越小,转弯之后就看不见。
“中午吃菠萝比萨。”子涵说,“爸爸说要好好练琴,过生日给买新变形金刚。”
“好,你要说到做到。”何雯迟疑会儿,终于开口问道,“今天除你爸爸,还有别人吗?”
“没有。”子涵很快地说,“妈妈,你下礼拜不要加班,好不好?”
何雯没有回答,子涵也不再追问,安静地听他睡前故事。有时候,他似乎天真得什也不懂,有时候,又世故得八面玲珑;他任性时候,何雯常常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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