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二天我们继续回到路易士房间里练唱,一个小时后,当我们唱完某首曲子时,房门又“咯咯咯”响起来,不待路易士喊话,房门就轻轻地被推开,凯瑟琳笑得像个小仙女似的捧着一盘饮料站在门外。
“我弄了饮料请你们喝。”她径自走进来,从我们面前摆满乐谱的长方形茶几上面整治出来一个空间,将四个圆形纸垫摆上去,又将四杯插着吸管、湃着冰块的椰子汁按在纸垫上,冲着我们三人又是“嘻”的一笑。
“这多出来的一杯给谁喝呢?”渴望水分的乐队主唱人首先被看起来清凉可口的椰子汁引诱出啜饮的快感,拿起玻璃杯子吸了一口。
“这是我的,”她把茶盘揽在背后,弯下身子打量弟弟,“我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吗?”
“你——啧,真是——”路易士放下杯子,瞧着我们。他呐喊了半天的喉咙受到姐姐调制的饮料的滋润,整个人似乎恰意许多,一种穿越一条黑暗的小径、偷采篱笆上的水果、被一只鹅追逐的共患心情暂时占据了他,我确实看到他瞧向我们以前,他逗留姐姐脸上的眼神现出一阵柔光。
我和爱德华还有什么话说呢?她的态度,她的消暑饮料,她和路易士在某棵树下共同拥有一个埋藏宝物的地点的微妙情谊,使我和爱德华只有和气地回应她的笑脸,低头喝着她的饮料,并且愉快地感受一家人共围一张饭桌时不为客人享用的庭趣。
“你给我乖乖地坐到一边去,可不准你弄半点声音出来。”在我们无可无不可的默许下,路易士对她下令道。
“好,好,我向你们保证,我绝对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绝对绝对不会弄出一点点声音出来!”她像和父母做了晚安吻别并且承诺将会好好睡觉和盖被的小女孩,捧起那杯属于她的饮料,几乎是踮着脚尖走到路易士床边,蹭掉便鞋,用一种打坐方式坐在床缘上,一只手肘腿支腮,另一只手捧着饮料凑近嘴边啜饮,仿佛一个临睡前的小女孩正充满好奇地倾听一个例行的、没有训诫意味的床边故事。
我们围坐的方式呈一个三角形,我坐的地方面对路易士房间里的一个窗口,凯就坐在我的右手边,她可以看到路易士的正面,爱德华的背面,我的侧面。我虽然并不反对她的在场,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认她的在场暂时改变了我们的练习形态,因为我和爱德华都忌讳在一个女孩面前显露我们的嗓子,善解人意的路易士于是专挑可以供他独唱的曲子,让我们把全副心思集中在伴奏技巧上。唱完两首曲子后,凯渐渐有了反应。她试探性地在路易士唱完一首曲子后小声地鼓起一阵掌声,这样鼓了三遍后,她就轻轻地、有一阵没一阵地随着旋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