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散,火花滚地。从倒掉书书脊上,弗雷德丽卡辨读着书名和作者,那是她藏书,全都是她藏书!那不仅仅是书,也是她部分,是她在校外文学课上讲解书,是她穷尽生爱着不肯放弃书——《城堡》《审判》《白痴》《包法利夫人》《安娜·卡列尼娜》《曼斯菲尔德庄园》《堕落》《理性时代》《蝇王》《自由落体》《恋爱中女人》《霍华德庄园》。
怒火吞噬弗雷德丽卡。是丧失理智怒火,是狼突鸱张怒火,因为她理智和顾虑早已写进她所有笔记、所有注释中,而这些笔记和注释,都写在熊熊燃烧着书扉页、衬页和空白页上。她努力要踢散这些书,用脚来为书灭火。她又冲向另座书塔,那座书塔里有《失乐园》、欧里庇得斯剧作集、《浮士德博士》。穿塑料雨衣那个人从破床架后蹿出来,扑到她面前,向她狂啸着。“他在向狂啸!”在心急火燎中,她仍在意着要用正确字词来形容所见所闻。
“要杀死你!”她也向保罗/“扎格”狂啸,“只要抓住你,就会杀你!”
“——不——会——被——杀——死——!”他故意拖长音,“——本——就——生——于——火——海!——不——会——着——火!——也——不——会——被——消——灭!”
“胡说八道!”弗雷德丽卡吼着,“你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试图把抓住他,但他皮肤又烫又滑,他身上金色和紫红色油彩或油污是吸热,他体温太高,她手碰到他肉体,不得不又立即松开。她揪住他飞扬着塑料雨衣,塑料雨衣也是样地烫手和滑溜,高温下塑料,眼看就要熔化似。他向后跳跃着,跳回广场中心,他点燃那把旧椅子,椅子上还摆着他装着煤油红酒瓶,这把火蹿升起来,像座火焰塔拔地而起,直冲夜空,把他金发表层烧焦,他雨衣角也迅速熔化。塑料在高温中皱缩枯萎,制造出独有臭气和浓烟。弗雷德丽卡身陷两种情绪中无法招架,种是杀人狂般残,bao震怒,种是拯救残书心急,真想扑灭这场火,把书在化为灰烬前抢出来!她企图移动到另座书塔,又被保罗/“扎格”先发制人,他在她面前疯跳着,又弯下身子,在她冒火惊悸双眼前,把书塔紧扣在怀里,像要保护书塔。现场弥漫着种种臭气,是肤肉被烧着气味,还有烧塑料和烧纸气味。书塔结构并不稳固,他和书塔起往后翻覆,倒在泥地上。弗雷德丽卡赶忙脚把绑在起书从他已经被烧伤胸腹部踢开,那些书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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