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西沉,夜露凝集
你的春天和你的白日,在嬉戏中荒废
你的冬天和你的夜晚,在伪装中降临。
“我多想拥有这几张诗画。”弗雷德丽卡以抽象的客套来称赞阿加莎的艺术品位。
“我希望拥有威廉·布莱克所有的诗画,我崇尚他诗歌中的二元性。每个保姆对孩子们的天真和自己曾拥有的天真有截然不同的看法,这种看法也反映了她们对自身、对自己童年的观点。”
睡。”
小家伙们跳着、叫着、笑着
声音回荡在山间。
《经验之歌》的《保姆之歌》在壁炉墙的右侧,诗画上有三个在门廊上的人物,一个紫色衣衫的女人关切地躬身向着一个绿衣的孩子。孩子蓄留着一头金色的长发,一只手斜垂在腰间——这是为了凸显孩子的性征,而不是任何掩盖。布莱克在他绿色的马裤前方用金色的线条微妙地刻画出孩子的性别:是个男孩子。在男孩子背后,一个年龄不可辨的女人坐在门阶的角落处,垂首俯视。虬曲向上的葡萄藤上结着一串串沉重的葡萄,紫色的、金色的、绿色的,对应着三个人物衣装的颜色,向那两个女人和一个男孩伸出盘旋的卷须。
这首诗是这样写的:
弗雷德丽卡望向窗外,望着哈梅林广场中心那块泥地和那些垃圾。几个孩子在废弃的儿童座椅那边追逐着、躲藏着,三个黑皮肤的孩子,三个白皮肤的孩子,无一例外都在尖叫。你分不出他们到底是在玩耍,还是企图互相伤害。她喃喃自语:“在我执教的那所艺术学校里,学系主任为威廉·布莱克疯狂。他常常长篇大论,讲述成年人应该重获儿童天真纯粹的灵动力、同质多象的任性反常和不受约束的欲求渴望。”
“我们教育部领导的委员会里也出其不意地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有委员会成员宣讲说成年人应该跟孩子学习,让孩子们制定规程,解放全部的课程。于我个人而言,我难以跟这样的人产生共鸣。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很怕其他的孩子,他们在我眼里是肆意掠夺的老虎和愚蠢笨拙的山怪,他们一直想钳制我,捉弄我。我那时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对我来说真正的人就是成年人。”
“我和你一样,”弗雷德丽卡说,“你慢慢了解到成长过程中有很多你不会说的事情和不会用的东西,只有在你成为一个人而存在的时候,一切才豁然开朗。我以前常常说自己——我是一个关在幼稚面具和伪装之下的人,而我周遭的人们用适合我幼稚脸庞和幼稚衣服的嗓音
当孩子们的声音在绿地上响起
山谷听到了窃窃私语
我脑中青春年华的记忆鲜美如昨
而我的脸庞已泛绿苍白。
回家吧,我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