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讨厌”“想”。雉在黑板上很稚气调皮地写下五个字。“欢”尾拖得很长,“想”左上方弯弯地叉出撇,那由右至左直竖五字竟像头白森森牦牛。“叫到名字,请用这三个动词造三个句子,主词是你自己。大声说出英文名字,如果没有,帮你取个。”
肢体眼神很班比维尼。那双黑眼珠直直戳过来,黠而怜,小红帽和卖火柴小女孩。雉被童话毒素麻痹半个身子,脖子僵硬,只敢仔鱼啄苔小口小口觑白衬衫,
盏日光灯照射着四十多张观赏鱼类无食欲脸孔,凑巧是,教室后方布置栏上竟装饰着海底奇观,粽子状河豚,菠萝面包似蟹,乳腺似珊瑚,群小美人鱼,黑白黄红,世界大同。雉仿佛纵入水族箱。巡堂员戴着潜水镜似眼镜,青蛙般扑向玻璃窗户,巡堂姿态如此曼妙,让人不得不以为遭遇浮力和溯洄双重阻力。雉模仿已走远女巡堂员摆臀甩胸,走到黑板旁伸出右手。“开电风扇,”不等答案,按下四个钮。“可以吧?”天花板上电风扇开始运转像空气帮浦。咕噜咕噜。笑声像蘸盐,洒防腐剂,点也没有十三四岁小朋友腥味。这老师不难相处……骆驼笑靥,马酒窝。注意左起第二排第三个座位,白衬衫主人蒲团、蹲坑。也跟着大伙笑。有声海豚,高频率音波,反射,雉距离形状。笑靥如膘,有氧。没酒窝,双颊却是痒痒。头发不再小学时代,藏耳遮眉钻陋规,有经验发匠。那双唇,四声六年。那双眼,嫣,妍,掩,焰,从阴平到去声。那双眉,有时睡醒不分,有时跳脱如山猫颊须。那双耳啊,不示人……这狡兔头窜进雉任教年十六班英文课,凑巧之窟,绵密之夜行兽嗅腺,女子性器宫之猪笼草,猴饮,蜥舔,犀戳。整洁评分员经过水族箱外,挖寻玻璃上污点和窗槽上尘垢之细心犹如岸上猴群相互抓蚤。每抓虱,就用红笔记录在评分表上。
“像到动物园踏青呢……”雉说,“制服呢?……”
“注册时缴钱,”男喉女舌,性别部位之强调,“……还没发下来……”
白衬衫主人牙齿微露,手掩嘴,抓住个准备出腔小呵欠。
“老师大概失踪儿童照片看多,觉得各位有点眼熟……所以上课第天,先做点身世调查,”雉说,“学过二十六个英文字母……”
四十多个男掌女肘。白衬衫主人也举手,耳廓狐左耳因此竖得更高。
“——还记不住,举手。”
没手。
“能够准确念出四十个子音母音,”雉说,“举手。”
童诗、三字经、五言绝句似肢体语言。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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