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花“嗯”声:“尤其是这样正红。”
谢印雪又笑道:“因为以前觉得,这样红颜色,应该只在婚礼上穿才对。但其实不是,葬礼上也可以。”
毕竟“谢印雪”不会有婚礼,在他走入明月崖,从沈秋霖改名为“谢印雪”那天起,他就没有穿喜服机会,他能把这艳颜色穿在身上那天,只有葬礼。
不过谢印雪觉着,
柳不花应声:“好。”
谢印雪有令,沈家莫敢不从。
离明月崖距离近,当天夜里就来到明月崖山脚;距离远些,也在次日匆匆赶到,候在山脚,设灵台、穿白衣、扎白布、簪白花,为谢印雪披麻戴孝。
第三日早上六点,柳不花和沈秋戟和聘请白事班子把谢印雪空棺材运到山脚——他就从这里出殡。
其实按理来说,人死出殡是要从家里出,可谢印雪不能回沈家,明月崖也不是家,是坟,是他们这门所有人坟——生前住阳宅,死后葬入后山,所以谢印雪便只能从山脚出殡。
夜读,不打算睡。
等他身影消失,谢印雪才哼笑着骂句:“混小子。”
柳不花则有些好奇:“干爹,您给他那些书里,真有您这回要穿寿衣睡棺材缘由解答吗?”
“当然没有。”谢印雪扬眉道,“这难法术,以他天赋,不头悬梁锥刺股学个二十年别想学会,给他那些书里面所记全是基础术法,基础术法都没看完,还想看高阶?他看得懂吗?”
柳不花:“……不愧是您。”
到七点,谢印雪也下山。
他自己换好寿衣,不过说是寿衣,其实和他以往穿长衫也没甚差别,肩头处依然绣着皓白如雪梨花,就是衣衫颜色很艳,殷红如血,是这场丧事中最浓、最烈抹颜色。
雪仍在下着,很快就在才扫净地面上铺出小层薄白。
柳不花撑着把白伞走到谢印雪身旁为他挡雪。
谢印雪抬手拂去肩头落雪,他化殓妆,那张精致秾丽面庞便不再苍白冷淡,笑时如皓月倾辉,动人心魄:“不习惯?很少见穿这艳颜色吧?”
谢印雪笑笑,未再言语,垂眸从桌屉里拿出块晶莹润泽、白如羊脂玉石料子,取刀开始雕刻。寥寥八刀下去,便雕出只线条锋直,形神皆具精巧小玉蝉。
柳不花心思不在欣赏玉蝉上面,草草瞟眼就移开视线,低声问:“那您刚刚还说,这是您最后次……”
“是。”谢印雪接过他话头回道,“就是最后次。”
——是他此生,最后次使用奇门术法。
谢印雪捏起玉蝉,对着雪光观赏同时,和柳不花说:“去给沈家打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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