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宰相家!”那些人道:“瞎眼死囚!湖州除娄府,还有第二个宰相?”船家道:“娄府!罢,是那位老爷?”那船上道:“们是娄三老爷装租米船,谁人不晓得!这狗养,再回嘴,拿绳子来把他拴在船头上;明日回过三老爷,拿帖子送到县里,且打几十板子再讲!”船家道:“娄三老爷现在船上,你那里又有个娄三老爷出来?”两公子听著暗笑。
船家开舱板:“请三老爷出来,给他们认认。”三公子走在船头上。此时月尚未落,映著那边灯光,照得雪亮。三公子问道:“你们是家那房家人?”那些人却认得三公子,齐都慌,齐跪下道:“小人们主人却不是老爷家;小人们主人刘老爷曾做过守府。因从庄上运些租米,怕河路里挤,大胆借老爷府里官衔;不想就冲撞三老爷船,小们该死!”三公子道:“你主人虽不是本家,却也同在乡里,借个官衔灯笼何妨?但你们在河道里行凶打人,却使不得。你们说是家,岂不要坏家声名?况你们也是知道,家从没有人敢做这样事。你们起来,就回去见你们主人,也不必说在河里遇著这番话,只是下次也不必如此。难道还计较你们不成?”众人应诺,谢三老爷恩典,磕头起来,忙把两副高灯吹熄,将船泊到河边上歇息去。
三公子进舱来,同四公子笑回;四公子道:“船家,你实不该说出家三老爷在船上,又请出给他看;使他们扫这场大兴,是何意思?”船家道:“不说,他把船板要打通!好不凶恶!这会才现出原形来。”说罢,两公子解衣就寝。小船摇橹行夜,清晨已到新市镇泊岸;两公子取水洗面,吃些茶水点心,吩咐船家“好好看船,在此伺候。”两人走上岸,来到市稍尽头邹吉甫女儿家,见关著门,敲门问问,才知道老邹夫妇两人,都接到东庄去。女儿留两位老爷吃茶,也不曾坐。
两人出镇市,沿著大路走去有四里多路,遇著个挑柴樵夫,问他“这里有个杨执中老爷,家住在那里?”樵夫用手指著:“远望著片红,便是他家屋后,你们打从这小路穿过去”。两位公子谢樵夫,披榛觅路,到个村子;不过四五家人家,几间茅屋。屋后有两棵大枫树,枫叶通红,知道这是杨家屋后。又条小路,转到前门,门前条涧沟,上面小小板桥。两公子过桥,看见杨家两扇板门关著。见人走到,那狗便吠起来。三公子前来叩门,叩半日,里面走出个老妪来,身上衣服甚是破烂。两公子向前问道:“你这里是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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