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件从未真正想过事情。那幢老房子因为年复年煤灰而变得黑黢黢,沿着陈旧大街向它走去,只顾虑脚下积灰路面和填满煤渣坑陷,心中有些惶惶不安。这时还不到七点,就像早起送奶工,只不过没有牛奶可送,只是挨家挨户在他们安静门口放下告别。
进屋子,爷爷在窗边抽着烟斗,用他扭曲手指拨着念珠,他那两双手受过大伤,怕他自己也记不清。他越来越聋也有段时间,进门之后把门关上,他都没有转过头来。决定不从他开始。要是先找他,那就意味着要大喊大叫,不断重复,估计此刻没有这个心力。奶奶跟母亲样,也在灶旁忙活。她身材高大,头发花白,虽然快八十,体态依然威严。她手有力到几乎不像是女子,而且虽然不胖,却直显得很魁梧,腿脚也很灵便。这把年纪,她还是来去轻捷,耳聪目明。
“今天要走。”说得尽量简洁。
她又加把劲拨拨柴火,回答:“也好。这里谁都没活干。这里向来就这样。”
奶奶说话从来没改掉她年轻时盖尔语口音,而且喜欢用事不关己第三人称,直跟她说,要她革新。
“詹姆斯,你过来。”她说着,把带到食品储藏室。她以令人惊叹敏捷身手,爬到个椅子上,从碗橱最高层取下个年代久远大糖缸,上面还有裂纹。里面有些裹在灰尘里明信片,几张褪色、碰就像要粉碎黄色工资单,还有两封信,用根鞋带绑着。明信片和工资单上地名纷纷跃过尘埃和流年鸿沟,朝涌来:斯普林希尔、斯克兰顿、威尔克斯—巴里、耶洛奈夫、不列颠比奇、比尤特、弗吉尼亚城、埃斯卡诺巴、萨德伯里、怀特霍斯、德拉姆黑勒、肯塔基州哈伦、西弗吉尼亚州埃尔金斯、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弗尼、科罗拉多州特立尼达——煤和金矿,铜和铅,金和铁,镍、金和煤。东,西,北,南,纪念品和寄来问候。那些地方年幼如,年长如祖母,都没有听过。
“这些个地方,你父亲其实都只在地底下,”奶奶夹着怒气说,“他离开这里之前,回来这里之后,也是样。们死之后,恐怕有是时间待在那里,人还活着,何必门心思往下钻。”
“不过,话说回来,”奶奶静片刻,语气也严肃起来,“这终究是他擅长、想干事情,只不过是不想让他干罢,至少不是在这儿。”
她解开鞋带,给看那两封信。第封信邮戳是九三八年三月十二日,寄往“爱达荷州凯洛格”,“存局候领”:“老,要是你能回来接替,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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