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知道他们性生活的第一个成果正在几尺外收听实况,恐怕要再继续也很不容易吧。而且,我猜测,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知晓。
是七年前爷爷告诉我的。那时我十岁,爷爷八十,春日融融,他一下午都在镇上的酒馆里,喝酒吐痰、拍桌子捶大腿,矿里伤残了四肢的朋友们抽着烟斗,爷爷的脑袋始终笼在烟雾里。当我背着包经过酒馆大门时,爷爷喊住我,如同我是辆小出租车,说他想回家。于是我们穿街过巷往回走,老头虽然脚步不稳,但奇怪的是腰板依然挺直,我在旁边就显得瘦小而窘迫。爷爷要我走在他旁边,但绝不许我动手扶他,因为那样会伤害他的尊严。
“我完全能自个儿走回家,詹姆斯,”他说话时也不低头,只有目光越过鼻尖和海狮胡落在我身上,“没有人在带我回家。我只是找个路伴儿而已。所以我走在这边,你就走你自己的,我们就像两个朋友出来散个步。不对,不是像,就是。”
可等我们绕进一条小巷,他就左臂撑着一幢房子的石头外墙,将额头抵在小臂上休息起来,右手开始摸索他的前襟。他这么站着,头顶着墙壁,脚离开墙角两英尺,活像几何课本里直角三角形的斜边。鞋子还踩在自己的尿液里,他就开始朝石墙里嘟囔,说他爱我,说他虽然那时藏在心里,但在我出生之前他就很爱我。
“你知道吗,”他说,“你妈不当心有了孩子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啊,高兴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你奶奶那时可生气了,你外公外婆就知道哭,在那里绞着他们傻了吧唧的两双手。每次碰到他们,我都低头绕着走。我知道我该求老天宽恕,但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求神拜佛想要的结果啊。听到这事,我说:‘行了,他现在只能留下来娶她啦。因为他就是那样的男人。然后,他会接我的班,也算完成了一桩心愿。’”
这时,他的头从左臂上滑落,摇摇晃晃之中猛地转过来差点撞在我身上,好像刚知道我在他旁边一样。“天呐,”他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我这个自私的老糊涂蛋!我都干了些啥呀!刚刚的话当我没说过!”他一开始抓我肩膀太过用力,后来松开了些,可一路回家他那只大手都搭在我肩上,始终没有拿开。一入家门,他立马瘫进最靠门的那张椅子,几乎要哭出来:“我是不是告诉他了……我是不是告诉他了……”比他年轻十岁的奶奶突然警觉起来,马上走近他逼问:“你告诉他啥了?”而他抬起双手,又任由双手跌落回大腿上,似乎在说事情已不可挽回。“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他似乎真的吓坏了。
“回家去吧,詹姆斯,”奶奶的语气平静温和,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