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是湿红,比花魁娘子涂在嘴上胭脂还红,甚至红得发黑,仿佛下要跳进人眼珠子里。
更夫鬼使神差地往街上望圈,夜里灯红酒绿、笙歌不休繁华场,在天蒙蒙亮时刻,安静得就像无人荒坟。
四下无人,他再抬头,慢慢往上看。
昨夜生龙活虎富商,正死在金仙楼那金碧辉煌招牌上,死得极致惨烈,极具创意。尸体没半个下巴,四肢全不翼而飞,只有抽出来脊椎白花花地垂着,像根太粗壮藤萝,只不过,藤萝枝干上没长叶子,长得是随风摇摆肠肚肺腑。
更夫嘴唇动两下,他第次知道,原来人舌头是这长,血是这多,五脏六腑形状和颜色,也跟猪狗牛羊没有太大区别。
能吸引眼球噱头汇聚处,即刻就在城中掀起沸沸扬扬议论风,bao。
夤夜无声,山间万籁俱寂,透着闷闷热气,晏欢变出奢华营帐与云朵般柔软床铺,欢欣雀跃地服侍爱侣歇息。
与此同时,金人也被城主侍卫从城内最大花楼里丢出去,面目青肿,华贵衣饰亦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周围人惊呼和哄笑,见证它是如何被武功高强护卫殴打至如此地步。
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外地富商也不是什强龙,顶多算只镀金千足虫罢。
“这事不能就这算!”金人表现出受奇耻大辱羞愤,它如是大吼。
他气若游丝地哼哼道:“杀、杀……”
口气出不上来,更夫两眼翻,瞬间昏死过去。
“哦,”走在路上,晏欢忽然
“哎呀,老兄,还是算吧!人家可是城主公子,你来本地做生意,还得靠人家庇护呢。”周围人纷纷劝解,金人保持着愤怒神态,瘸拐地搡开众人,带着同样狼狈随从离开。
热闹昙花现,不过须臾,就被美酒与美色填满街道吞没,富商狼狈身影没入黑暗,没人知道他去哪里。
天光熹微之时,花街欢场温言笑语才堪堪平息下去,巡街更夫与准备开张商贩则过早地出现在城池各个角落,有气无力地接替新天到来。
更夫迟钝地打着梆子,拖长累得发抖声音,他经过破旧巷口,彻夜不眠流莺还倚着半开门户,等待个不在乎她们走样身材、妆容盖不住皱纹来客。有人推开门,就在街边倾倒夜壶,脏水横流,更夫裤脚溅湿块,他仍然浑不在意,只是无精打采地敲下梆子。
梆子声慢悠悠地晃过,走到最大金仙楼下方时,更夫忽然感到前额凉,似乎是下雨,他再往脸上抹,才闻见那股浓郁到极点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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