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傻乎乎表情,看他用能捏碎钢铁手指,小心翼翼地为剥出石榴,看他露出微笑,因为轻轻摸着他光滑蛇鳞,并且数着上面纹路。有好几次,他误以为睡着,却不走开,反倒伏在耳边,嘟嘟囔囔地说些笨拙情话……
谢凝含着眼泪,孤坐在神镜跟前。厄喀德纳爱令他心头酸痛,使他不得不捂住自己脸,哽咽地深深吸气。
另边,蛇魔抓着那小小石雕,郁闷地游走在四通八达地宫。
他摊开手,仔细在掌心里端详着雕塑细节,他来回地转着脑袋看,也没能看出这究竟有什奥妙之处。
石像,蛇魔纳罕地想,代达罗斯是雕塑家中佼佼者,据说他雕刻赫拉克勒斯像,让本人见,都以为是哪里跳出来位大敌,从而挥舞着铁棒,将那塑像打成碎块。但这又有什美呢?
……不行、不行!做不到。
谢凝紧紧闭上眼睛,他心又苦又酸,嫉妒滋味四处横流。他不愿承认,但是,当厄喀德纳接过雕像那刻,除因爱而起自私之外,他还幻视太多个屈居人后时刻。
落榜、淘汰、第二名,“你很好,但你不是最好,所以们不能选择你”“你不错,只是这个人比你更优秀”……
第名有没有那重要?谢凝自己是知道,第名其实没那重要,能当第二名、第三名,就是很厉害成绩。
可实际上呢?因为他不被家庭知晓性向,以及被家人下意识认定为“不堪造就”专业,他始终抱着种赎罪想法,在心里暗暗地较着劲:他已经透支家人期待,如果不能做出番叫人惊讶艳羡成绩,那他欠款,是没有任何用途可以偿还。
唉唉,也许天赋在滥强威能,以及同众神作对力量上,并不在艺术家画笔和手指间。
他这怏怏地游很远,心里仍然思索着这个问题。厄喀德纳决心要领会多洛斯烦恼,于是,他不惜找来
厄喀德纳时常惊讶于他焦灼,赞西佩亦为谢凝执着而迷惑,可是,谢凝不能告诉他们详细缘由。
——他二流才华使他生出不甘野心,他先天性向和出身环境,又驱赶着他追逐名望,足以回报家庭名望。因此,他痛苦无懈可击,来自内部与外部同时驱策。
单就作品上说,赞西佩会比他更好,可谢凝想到自己位置会被他人所取代——不管是感情位置,还是专业位置——他就煎熬不已、舌头发苦,犹如浸透胆汁。
做不到。
他呆呆地想,喜欢、不,爱厄喀德纳,也许人类爱浅薄又脆弱,又怎能把他白白地交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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